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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桴海外】欧游印象记(结篇):罗马(附全本链接)-一马读行

全部文章 admin 2018-12-14 141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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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桴海外】欧游印象记(结篇):罗马(附全本链接)-一马读行

罗马简直可以说比较梦幻。
光天化日之下,一个怎样的城市杨俐思,而且是大城市,差可用“梦幻”这个词来描述呢?
我意思是,它和我们平常所见的大城市忒不一样。首先是跟我国的大城市比,罗马显然没那么多丛林的高楼大厦和光闪闪的玻璃墙;然后跟圣彼得堡——同样呈现全而粹的古典之美的大城市相比,它也没那么整饬、精致——后者毕竟在二战后经历了统一的大规模重建。圣彼得堡表面上差可比拟它整体的古典气息(虽然那俄罗斯的古典从年头儿上无法与意大利的古典相提并论),却没有它那种整体的自然、安闲。那么大的城,每一部分看起来都像是海底的珊瑚礁一般在漫长的时光中一点点长成,一点点衰迈,欧洲名城(大部分我还没到过)大概在一定程度上都能有这个优长,可若细论起历史沧桑来,大城市中包括巴黎、伦敦哪个能与罗马相比呢?要找同样的老大帝国只有回到东方,可是历尽古今浩劫的我国城市在这方面是不行的,所以我觉得,论城市整体的历史遗存以及自然的发展延续,罗马或堪称独步天下,罕有其匹。
我在那里有三四天的时间,几乎没有规划,看什么都有意思清原吧,也随时准备错过和遗憾。即便如此,溜达几天之后,还是得出一个大概印象,罗马城对走马观花的游客来说,似乎可略分为三大部分:西南部的梵蒂冈和圣天使城堡;东南部的斗兽场、古罗马废墟、威尼斯广场等文物萃集的旧城区;北部波塞格美术馆一带公园别墅区。一点一点儿细数所见的方式不适合罗马,因为有故事、有价值的大小景点太多了,陈咏开所以我只记以上三个大区域中最深的印象和感想。
全球天主教的最高殿堂、城中之国梵蒂冈,一般说属于罗马的必去景点,好比到北京的人鲜有不去天安门广场和故宫的。然而圣彼得大教堂(天主教的总座堂)及梵蒂冈博物馆两处,游客多得不像话——比毛主席纪念堂前的长队有过之而无不及,博物馆外的队伍沿着古城墙一字排开,在城墙的拐角拐弯,目测恐在一公里开外。旅馆的老板——一位50年前由上海来此的阿姨转述先头客人的经验,说排长队进去后出来时见队伍已没多长,深悔没晚一点去,我们遂先玩别处,下午回来再去。下午博物馆排队者明显少了,可大约仍不下百人,入馆后到6点闭馆仅有一个半小时,随滚滚人潮涌入,匆忙看了雕塑馆、埃及文物及拉斐尔的《雅典学院》等名壁画,因镇馆之宝米开朗基罗所绘的西斯廷礼拜堂的超大壁画在最后,深恐到最后没时间看即被赶出,中间大量现当代名家作品遂只好直接略过。到了西斯廷礼拜堂,满大厅的各色人等摩肩接踵一齐驻足举头仰望,大喇叭里不时警告人们“肃静、肃静”,大众对艺术经典的顶礼膜拜到处皆然,场面之热烈壮观似乎于斯为盛虎步关右。
吾人一生好入名山游,但是凡到人潮滚滚的地方就提不起兴趣,穷乡僻壤的人往往如此穷横。像梵蒂冈博物馆这样的地方,若非妻子坚持我当掉头而去。看艺术大师真迹的经历固然宝贵不可替代,然这世上毕生未至罗马的人不亦多了去了?像这般望眼欲穿般排队,在朝圣般的人群中前呼后拥,而不能从容流连欣赏,我则宁与在家亲友同留遗憾——况且据托尔斯泰观点看,这根本也不一定是什么遗憾。(彭淮栋译以赛亚·柏林《托尔斯泰与启蒙》:“我们不自禁爱上普希金的诗、萧邦的音乐,却发现儿童和农民觉得这些东西不可解、烦冗无聊,我们‘教育’他们,教到他们好像也欣赏这些作品,可是,如果我们——一个深深腐化的社会的世故成员——本身已不快乐、身心失谐、迷路,则我们从事教育,若不是想把天生健康的孩童变成我们的病态模样、把他们做成我们自己这样的残废之人,更是什么?”)
罗马的教堂,雕塑,喷泉——那些年代久远、出于艺术大师之手的设计,更因《罗马假日》等电影的传播广为人知的去处,集中于东南部的老城区,步行可看大概。其中,威尼斯广场后面直到斗兽场一带为大片古罗马时代之废墟阴霾娃娃,为我最喜。网上有人说此地没什么看头,除非学历史专业的一般人完全看不出什么,可见人与人意见差异甚大,我对古罗马历史亦所知甚少(前些年看过大约两三种世界通史之类著作,还记了些笔记,可仍不免随看随忘,现已没多少印象),然徜徉于公元前几十到数百年的废墟间,什么也不解释、不说明,已经感觉很够味了,这地方实在是溜达不够,怎么会没意思呢?保存至今的斗兽场与万神庙,皆古罗马旧物,其高大、俊美,不输于现代建筑,而我国年代与之相当的秦汉建筑,犹存于地上的真古董姬龙,恐怕就只有四川那几通凋残的汉阙以及西北的夯土长城了吧!——提到真假古董,我又不禁要对梵蒂冈博物馆腹诽几句,声名赫赫的西斯廷壁画颜色鲜艳,明显已被当代画家“复原”过,那还能叫米开朗基罗真迹吗?吾乡阰卢寺、北岳庙壁画皆未闻复原,涞源阁员寺辽代壁画更是只敢揭开一角,中国画家对古人壁画行云流水般的线条不敢言“复原”,西方文艺复兴巨匠的华丽色彩就可以“复原”?)
罗马东北部博塞格美术馆一带为大公园,冬天犹绿意葱茏痞尊。来时路经意大利北部,从威尼斯到博洛尼亚一路大雪纷飞,此地竟遍植高耸而苍翠的棕榈树,给人南方海岸一般的感觉,而且游客少得多,几天来看惯了古老厚重的石头世界(从博洛尼亚、佛罗伦萨到罗马,宫殿、教堂、雕塑、广场、街道全是石头,虽以盆栽和少量棕榈树点缀,仍然不够,因到处以石头包裹,罕有露天的土,恐夏天也绿不到哪里去——这以我国古人的观点并非宜人居之地),到这边身心一下子舒畅得不得了。博塞格公园附近的布达佩斯广场,名声虽不大,却是难得的瞭望古城的好地方,因城内高建筑不多,广场正在一片高坡之上,宜于远望。下了高坡是人民广场,罗马人民正欢庆元旦,十分热闹。此地往南,就又回到东南部名胜云集的老城区了。最后,在罗马另有一桩经历值得一提——2014年最末一天的午夜站在斗兽场前看烟花绽放,和罗马人以及云集于此的各国游客一起迎接2015年的到来,此种经历听起来遥远而浪漫,更适合大城市里的时尚小资或韩剧里的男女,简直想象不到发生在我这种拘谨木讷的农民子弟身上。


附记:波兰古城克拉科夫没有写,时过境迁,忙忙碌碌,不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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