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作家】秀秀：给女儿写一封信-乡土作家

给女儿写一封信
悠悠：
我的女儿！我能想象，当你欣喜地拆开信又马上嘟起的小嘴，心里一定在嘀咕，世上哪有这样粗心的妈妈啊，竟然会写错自己孩子的名字，我是优秀的优，不是悠然的悠。
好吧，我承认我错了！我诚恳地向你道歉，但是，我道歉的，不是我写错了你的名字，而是一开始我就给你取错了名字！那时候，我像所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妈妈一样，希望你青出于蓝胜于蓝，希望你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要比妈妈优秀，比妈妈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的孩子都优秀，以至于，这近十年来，尤其是你从幼儿园升了小学之后，我时时刻刻都以这样的标准来要求你，塑造你，常常拿别人小孩的优点来对比你的缺点，总觉得你这也不够好，那也不够好，却很少在意过这会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
直到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傻傻地发呆了，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也会凝神地望着一个地方，我故意搅乱你的思路，问你在想什么，你低头不语，我再三地追问，你的眼泪却率先流了下来，妈妈，今天学校有个演出，我没有被选中；妈妈，今天我的作文没有被老师在课堂上朗读；妈妈，我们班的谁谁谁样样都好，你还是认她做女儿吧；妈妈，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优优了，还是叫我差差吧；妈妈……
我沉默了，你的眼泪如滚烫的热水一般烫醒了我，为了让你成为一名成人眼里的“优秀”的人，我粗暴地没收了你孩童该有的聪慧与快乐，却把成人的虚荣和忧伤偷偷地转嫁给了你！对不起，我错了！
其实，这也并不是我内心真正想要的，每当你取得一点好成绩梦幻战记，考得一个好分数李志希微博，我也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了不起似地开心，还不如听你躲在洗手间里唱一支儿歌，或者看你站在阳光下追一只蝴蝶来得更幸福！是的，我记得你的每一次笑，像一朵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儿一样，如此美好地绽放在我的记忆里。
我记得你的第一次笑，那时你出生还不满七天呢，你多半时间都是躺在我身边天使一样地睡着的，有一次，我突然发现睡眠中的你嘴角忽然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就像天际稍纵即逝的流星礼武战奇谭，更像午夜里的昙花一现，我激动地欢呼，你的外婆却告诉我，那是所有刚出生的婴孩特有的睡笑，是天上的神仙在逗你玩呢。后来，你吃饱睡醒的时候也常常爱笑了，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像两个月牙，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悄无声息地绽放着笑靥，如梦中的荷香，久久地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再后来，你特有的无声的笑容就像春天里的小花瓣一样撒满全世界了。我永远记得那个五月的下午，我坐在咱们家小楼的阳台上，你坐在我的膝盖上，阳光灿烂地落在你的小脸上，你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凝神地谛听着我给你唱的摇摇歌，摇啊摇，摇啊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蓦地，你炸开了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像夜空下的烟花突然在我的面前绚烂地爆放，那样纯粹的笑啊鞭牛士，我情不自禁地与你一起笑起来，直到笑出了眼泪，直到再也笑不动，然后把你紧紧地拥在怀里，悠悠，我的女儿，你不知道妈妈当时有多么爱你啊，恨不得再次把你融化到我的身体里！
在你六个月大的时候，我在洗手间里洗衣服，你就就在学步车到处撒着欢，从阳台到书房到卧室到客厅再到洗手间门口，在洗手间门口停留片刻，又小船儿一样地滑开去了，可是，忽然有好长一段时间，那像音乐一样悦耳的哗啦啦的滑步声消失了，我在洗手间判断不出你在哪里了，我慌了，冲出洗手间的门，满屋子地寻找你，可就是不见你的身影，也听不出一丁点儿地滑步声，我急得都快哭了，悠悠，悠悠！然而，你这个小坏蛋呀，就是不理我，我正要给你爸爸打电话，蓦然发现，你竟悄悄地就躲在书房的门后的墙角里，门是虚掩着的，你小小的身子完完全全地趴在了学步车上，背朝着我，埋着头不知在干什么，我松了一口气，一边埋怨你为什么不理妈妈少女椿，一边把你从门后拽出来，可是你头也不抬，扭着身子，不愿意出来的样子，当我把你硬拽出来的时候，你居然在抱着一个好大的苹果偷吃！鲜红鲜红的苹果上有一条歪歪扭扭的嫩黄色的细线，我惊讶极了，赶紧拨开你的嘴巴细看，天啊，粉嫩色的牙龈里果真藏了一粒白芝麻呢，你在用你的白芝麻努力地磨呀磨呀！那苹果很甜吧？我至今都想不明白，那个足足半斤有余苹果，你是无论怎样都捧不起的，却又到底是如何从学步车一样高低的茶几上一点一点地挪出果盘，挪到你的面前，再悄悄地躲到门后偷吃的呢？告诉我，这么聪明的办法你是怎样想出来的？
快周岁了，有一天下午，你放开妈妈的手也能蹒跚起步了，我开心，你比我更开心，我和你爸爸站在相距不过一两米的地方，你高高地举着两个小拳头，不厌其烦地从我这头跌跌撞撞地走向爸爸那头，再从爸爸那头跌跌撞撞地走向我这头，可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就哭着喊着再也不肯自己走了！于是，我脱下自己的衣裳，从你的腋下穿过，在你背后打一个蝴蝶结，告诉你，妈妈的手会一直拉着这个蝴蝶结，你不会再摔倒，你扭头看了我一眼，确定我真的不会放手之后，便放心地迈开脚步了，从阳台走到客厅走到书房走到卧室，从早晨走到傍晚走到星星月亮都亮起来，其实你不知道，我的手早已放开啦，你每天自个儿背着那个蝴蝶结走得不亦说乎呢！
我永远都记得你进幼儿园第一天的情形，刚开始，我是把你送到之后，想也没想，就跟你告别回家了，可是刚出幼儿园的大门，就忽然听幼儿园的老师们相互感叹金象物流，这新生入园第一个月的“哭潮”是一年比一年汹涌啊！越想越不对劲，我真是一个狠心的妈妈！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陌生的环境里呢？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表现得比我还要“狠心”呐！当我重新回到你身边时，你正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周围陌生的小朋友们在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怀里一个比一个哭得更歇斯底里，然后轻轻地推推我，仰着头说，妈妈，你还是回去吧！
你越来越喜欢幼儿园的生活了，每天下班回家，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看着你像一只迷人的小鸟儿一样扑到我怀里尽情地撒娇，我抱着你，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你叽叽喳喳地给我讲白天里发生的故事，我虔诚地倾听着，就像倾听人世间最美好的天籁之音！你还说，妈妈，等我长大了，你就会长小了，你长小了，我就能背得动你了，我要背着妈妈一起去幼儿园，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转眼，你就真的长大了，妈妈却也真的是长小了！早晨，因为你起床的速度太慢，我生气，下班回来发现你的作业还没写好，我生气，一道数学题，我教了一遍又一遍，你还是不会，我生气，你该练的琴没有按时去练，我生气……有一天，你小心翼翼地跟我说，妈妈，我的同学问我，你为什么不喜欢笑？我没好气地回答，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你的表现很优秀寻堡奇遇，我就会天天爱笑了！记得当时，你马上低下头，小声地嘀咕，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事了！我见你难过的样子，心里立即就后悔了，但是并没有马上向你道歉，以为这样就会激励你变得更好！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向你坦白，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只是一时的气话，妈妈真的变小了，竟然在女儿面前耍小性子了！对不起！现在，我想明白了，这世界上优秀的人太多了，优秀的孩子更多，咱不再刻意地去追求所谓的更优秀了，顺其自然，做最好的自己就好！其实，你也有很多优点，你很善良，很孝顺，喜欢运动吴文景，喜欢看书……也许，在别人眼里，你就是那一个很优秀的孩子！
上个月末，你第一次放开妈妈的手，自个儿和老师和同学们出去旅游了，鞠兴浩还记得给爸爸妈妈买了礼物，你给我买了一个极漂亮的铃铛，我一直留着，现在与将来无论你会走多远，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摇一摇……
好了，今天妈妈和你说得有些多了，不说了，留着以后慢慢说吧。学校就要给你们办一场难忘的十岁成长礼了，妈妈祝你成长的路上永远健康平安快乐！悠哉悠哉地走过自己的良好人生！
你的妈妈
2017-4-25

秀秀，女，江苏吴江人。文学爱好者。2000年开始散文写作，2006年开始小说写作，作品曾在《丹阳日报》《无锡日报》《吴江日报》及《全民文学网》发表，因个人与工作原因，写作常常中断，2016年，重新开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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