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月色窗前飘山歌-乡土文学


我早就听说茶陵县桃坑客家人喜爱唱山歌，这一次借扶贫机会，来到桃坑乡春风村，接触了客家人，听了客家老人唱的山歌。
桃坑客家山歌题材广泛，意境含蓄，曲调悠远，意味深长，随意性也大。客家山歌善于运用赋、比、兴等表现手法，语言通俗易懂、生动有趣；有时不讲究韵律，但有行云流水、感心动耳的韵味；有增强内涵的丰富性、情节的趣味性、以及语言的感染力，具有独到的艺术魅力，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情调，蕴含丰盈的山区地方特色，从中可以领略到桃坑客家的风俗习惯，感受到美丽诱人的风土人情。如：《唱山歌》

一
久不唱歌口发痒，
歌声响彻满山岗；
山歌句句抒情怀，
山歌唱出好春光。
二
山歌越唱心越开，
井水总舀总有水;
唱得青山团团转，
河底石头浮起来。
《想念嫩妹》
八月到来桂花天，
秋风习习又半年;
阿哥出门做生意，
时将嫩妹记心间。
8月7日黄昏过后，枫溪夜色降临，薄雾轻蒙，明月初升，星光稀微。我吃了晚饭，在电脑上写好一天扶贫日记，然后，走出住房，相约来到黄槐轩老人家里。黄老是枫溪地方有文化、有涵养的老人，今年73岁，能说会唱，肚里有点墨水，道古认今，精通客家风俗文化。

今晚，我特意来听他唱客家山歌，黄老见我来了，笑口相迎。没有更多的客道史云生，坐下来，两人各一碗茶水，黄老连忙解释说：“今夜，不唱别的山歌，也不唱旧版的《十劝妹》，唱新版的。本来男女对唱，才有味，现在我只能男女一个人唱。”他喝了一口开水王树熹，湿润喉咙，用客家方言唱了起来《十劝妹》新版：
男唱：一劝妹，看今朝，开放年代光景好，自由恋爱自作主，莫受媒人耍花招。
女唱：哥有妹，不怕别人说闲话。
男唱：二劝妹，听哥言，出外莫贪香水钱，出门打工要当心，“发廊”招工莫近前。
女唱：哥放心，花街柳巷不沾边。
男唱：三劝妹，要精刁，莫跟骗子搞传销，你若贪财套进去，不伤皮骨脱身毛。
女唱：好阿哥，你的忠告妹记牢。
男唱：四劝妹，学聪明，面相不识切莫交，水果糕点甭贪吃，不领人家假殷情。
妹唱：妹晓得，谨防坏人起歹心。
男唱：五劝妹，细思量，家中父母挂心上天津圣安医院，十月怀胎娘辛苦，记得爷佬苦恩养。
女唱：话得好，孝敬父母理应当。
听着听着，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静静地听黄老唱阿哥劝阿妹缠绵的歌，如同从苍穹飘忽而至的天籁之音，在我的耳边萦回缭绕，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这时候，我忘记了立秋天气炎热下的疲劳，窗外的月亮也悄悄地走进窗台前，停下行走的脚步，痴痴的聆听着，歌声婉转动听，让人赞不绝口，令我心潮澎湃！如同喝了一碗又一碗酽冽浓香、醇厚绵长的桃坑客家糯米酒娘，让我久久地沉湎在悠扬飘逸的歌声里，陶醉在美妙动人的旋律中，体验到如痴如醉的美好意境杨幂绿苑。

男唱：六劝妹，要学乖，不给老板做二奶，花容月貌座上客，人老珠黄地下鸡体光老和尚。
女唱：到头来，冇钱治病瘦如柴。
男唱：七劝妹，甭贪心，几多骗子害人精，拐卖儿童与妇女，拆散几多骨肉情。
女唱：捱晓得，走错一步害终身。（捱是客家方言，指我）
男唱：八劝妹，要贤良，和睦邻里多相帮，兄弟姐妹要和气，甭分亲疏与富贫。
女唱：说得妙首席特工王妃，五讲四美要发扬悠然山野间。
男唱：九劝妹，要顾家，不要专门谈牙花，老少不分随出口，挑拨事非积冤家。
女唱：捱晓得，免得人骂花俏麻。
男唱：十劝妹，总归言，做人眼光要放远，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来缠。
女唱：好阿哥，福大量大万万年。
这一首山歌语言朴素，感情纯正，不虚饰，不做作，不矫情。通过黄槐轩老人独自吟唱，用客家方言清唱，大胆地表述了现代男女在外出打工离别时，一对情人手拉手，劝告心上人，在外面不要随意结交朋友，不该出的地方不要去，不该做的不要做，听起来让人为之感动，是一幅站在村头阿哥送阿妹难舍难分的画面。这首情歌表现了男女内心的向往，反映了男女之间炽热的情感，饱含着人间的酸甜苦辣。这是一首劝世歌，在九十年代风靡一时。
听完这首歌朱门绣卷，我与黄槐轩老人聊了一会儿有关唱山歌的趣闻轶事。当我走出黄老家门，枫溪月色正浓，照在温馨的窗前，仿佛感觉让人心弦颤动、荡气回肠的客家山歌，都有一番触动灵魂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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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编辑部
　2017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