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原春秋】从张家山汉简《秩律》再论汉初九原地区的置郡问题（四）-九原发布
开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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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是生活，是力量，是尊严，是灵魂，是信仰，是精神，是一切创新的源泉。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由此，为增强地区文化认同，树立文化自信，提升全民人文素养，【九原发布】在”九原春秋“ 板块特推出“秦汉时期的九原”专栏。栏目将以”秦汉文化论坛“为依托，从各位业内专家学者的论文中摘选出精彩段落供大家学习与品读黄科大，以启淳淳九原民风、明煌煌乾坤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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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时期的九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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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家山汉简《秩律》再论汉初九原地区的置郡问题（四）
尤 佳（云南民族大学人文学院）?
摘 要：张家山汉简《秩律》显示，汉初九原地区大部分辖域仍在汉中央政府的统治之下，汉廷于此地设置了一系列重要城邑。汉初，中央在此应未设郡级建制，这些城邑很可能东属云中郡管辖。直至元朔二年，汉武帝收“河南地”、置朔方郡时，该地区很可能才析自云中郡而置五原郡。九原地区在汉代的交通与军事上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它是汉王朝与匈奴之间军事竞逐的核心区域。


汉初云中郡辖县数目臆测
这里的汉初是指高祖十一年析分云中郡之前。我们拟从战国、秦及汉代两方面的史料进行考察。就汉代文献来考，前引《汉书?高祖纪下》云代国的封域为云中、雁门、代郡三郡五十三县，以算术平均数估算，每郡大致领十八县左右。《汉书?地理志》记三郡的辖县数分别为：云中郡（新云中郡十一县、定襄郡十二县）二十三县、雁门郡十四县、代郡十八县，合之五十五县。周振鹤先生考订，雁门郡阴馆县乃景帝后三年以楼烦县一乡置，故汉初之云中、雁门、代三郡实有五十四县，与《高帝纪》所载仅一县之差。以此度之，高祖十一年之前三郡中，雁门郡辖县可能最少；云中、代郡两郡统县较多，应辖四十县左右，每郡当领二十县上下。


汉初，郡县设置基本沿袭秦制神器传说，云中郡亦如此。而秦之云中郡乃承自赵云中郡。李晓杰考证秦代云中郡时说：“秦王政十三年（前234），秦设置了云中郡。然，赵于武灵王时即已置有云中郡，是秦所立之云中郡，当是在赵云中郡原地的重建。秦云中郡的领域，亦应与赵云中郡同。”赵云中郡乃赵武灵王击败林胡、楼烦后，据其地而置，其郡域“当有今内蒙古自治区大青山以南、长城以北的地区”。
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关于赵云中郡注有可考县两处：云中与原阳，有关秦云中郡县又增补一县：武泉。后晓荣认为，秦云中郡属县可证者有九县，较前者新增：襄阴、桢陵、咸阳、北舆、沙陵、骆县，共五县。可见，秦云中郡与赵云中郡相比，虽辖域变化不大，但属县增置却很明显。

◆ 赵武灵王画像
谭、后两家所列秦云中郡县目，属地望明确者，此外，还有一些无考县。《史记》卷110《匈奴列传》记述秦始皇三十三年（前214）略取“河南地”后，新设四十四县，曰：“后秦灭六国，而始皇帝使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胡，悉收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徙適戍以充之。”关于这四十四县（或三十四县）的属郡问题，说者不一波士顿法律。全祖望认为，此四十四县应悉属九原郡。王国维亦持此论，“是年，又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并河以东，属之阴山，以为三十四县(《匈奴列传》作“四十四县”。

此三十四县者，优足以置一大郡。以地理准之，实即九原郡之地。”对于全、王两家之说，辛德勇并不同意，他细加分析了二人论证中的错误，认为这四十四县既非仅局限于秦九原郡一隅之地，也不是统属于其他某一郡同一郡内。而应当分布于秦人在秦昭襄王长城以北整个黄河“大河套”范围之内新开设的土地上。
所以，有学者认为“河南”新县当布列于多个郡中，亦邻真等学者以为，这四十四县主要隶属于九原郡和云中郡。赵云田亦认为，此新筑之县应该集中于云中郡和九原郡。蒙恬“悉收河南地”后，“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所以这批新县当布列于“河南地”之黄河沿岸。“河南地”，据辛德勇论证，应当是从秦昭襄王长城向西、向北，直抵黄河河道这一大片地。李彩烨考察“河南地”之北与东北界，亦即河套地区黄河东流河段与南流河段北部，分布的秦郡依次为：九原郡、云中郡和上郡。若再以秦昭襄王长城北段为界，“河南地”区域中，上郡距离黄河其实还尚有相当一段距离。

◆ 蒙恬画像
考虑到蒙恬是临河筑城，上郡分布有新县的可能当不太大，即使有，应亦不多。所以，秦朝在“河南地”新设的四十四县（或三十四县）应当多分布于九原与云中郡境内。若我们以每郡筑城均略相等来估测，则各郡大致辖有新县十七或二十二县左右。结合谭其骧、后晓荣对秦云中郡置县的考证，则秦始皇三十三年后，云中郡辖有的县份数目当大致在二十至三十之间。所以，沿至汉初，高祖十一年之前霹雳儿媳，云中郡辖县可能也在二十县之上，我们姑且以二十余县估之。

辛德勇先生以高祖十一年以前云中郡辖十二县为论证前提，层层推理、分析，解释了一系列矛盾与问题，尤其是与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秩律》列举的后属云中郡的六县数目契合，充分地证明了汉简所记后属九原郡的七县只得独立存在、辖于九原郡的推论。整个讨论过程确实精审缜密、条分缕析，令人深为信服。但笔者以为，其中一些分析与论断似乎还有商榷的空间。汉初云中郡辖县数即为其中一项，其他几项上官怡，我们会在后文陆续进行讨论。在此，笔者拟从云中郡属县数目这方面试做论证，窃以为将辛氏之论证基础——云中郡统县十二，修正为辖有二十余县，亦能将整个问题解释得顺情合理。

高祖十一年以前，我们估测云中郡可能辖有二十余县。周勃定“云中郡十二县”，只表示周勃勘平陈豨叛乱时，在云中郡降定的具体县城数目情系二人转。同样，“定雁门十七县”与“定代郡九县”皆不宜认定十七县与九县一定就是雁门郡、代郡的属县总数。高祖六年，刘邦以云中、雁门、代郡五十三县封刘喜为代王，至十年陈豨叛起，四年间，这三郡的辖县数量或有变化，当不会太大。
至于高祖十一年析分云中郡为云中、定襄两郡后，他们最初各自的辖县数，辛德勇先生的估算理由还是很有道理的，认为两郡理应设置数目相当的县。因而，调整后的云中、定襄两郡应大约各自领辖十余个县金力得。考虑到云中郡在交通、军事上重要的战略地位吴王李恪，且直属于汉中央、定襄郡别为代国支郡的事实，当时调整后的云中郡可能会拥有较定襄郡更多的属县。

从析分云中郡的高祖十一年（前196年）至吕后二年（前186年）的短短十年间，中央对云中郡的县级行政区划当不会有过大幅度的调整，所以吕后二年时的云中郡也应辖有约十余个县。而《二年律令?秩律》列举的后属云中郡的辖县仅有六个：云中、咸阳、沙陵、武泉、北舆与原阳。所以，吕后二年时，云中郡除领属上述六县外，还应当辖有若干县，唯其不在《汉志》的云中郡之列。核诸当时的郡域分布、《秩律》中县份的排列顺序等因素，汉简中后属五原郡的七县：九原、西安阳、河阴、曼柏、南舆、武都，在汉初很可能隶属于云中郡。
就郡域分布来论，上述七县与汉简胪列的后属云中郡的六县距离较近，且均位于阴山赵武灵王长城以南，在地理上属于联系紧密的一块区域。秦时，九原郡与云中郡东西紧邻，以常理度之，九原地区这七县若东属云中郡管辖，较为可行。此外，从汉简所记县邑的位序来看，在八百石县中，与上述总共十三县有关的县有五个，依次为：九原、咸阳、原阳、北舆、西安阳；属六百石县的有：武泉、沙陵、南舆、曼柏、河阴。其中陇西天气预报，除旗陵地望不可考，错于其中，我们暂且存疑，其余诸县均前后衔接。尤其是八百石县份中，后属云中郡的咸阳、原阳、北舆三县列于后属五原郡的九原与西安阳之间，这似乎也暗示着这五个县间某种特殊的关联，或表明他们很可能当归属同一郡管辖。

如我们上述的推测成立，那么吕后二年时，云中郡就辖有了十三县，这一数字与前文我们估算的吕后时期云中郡属县数目颇为接近。从高祖六年至吕后二年，我们所推导的云中郡辖县情况亦能够合理、晓畅地解释与分析相关出土简牍文字材料与历史文献的记载。
文：尤佳
图：九原发布综合整理
编辑：青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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