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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狮小野 插图：网络
01
乔澄离开家的第三年，在西安这个古色古香的城市里，一如既往平平稳稳的生活。
在工作上她寡言少语，冬天的日子里，从她住的地方到公司只有一站的路途，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到达公司。
乔澄的老板是一个很风趣的人，会议上总能把最近火爆的社会热点结合案例给她们讲的毫无违和感。
见缝插针之际，乔澄身边的同事向老板举手，经过老板点头同意，同事问，“这一期的合作商要求极高，我们是不是要重新拟定一份方案？”
乔澄推了推眼镜框，吸了口气低头自顾看手头的资料。
多媒体映照下前方的男人朝会议室下扫了一圈，眼神定在下面低头写东西的女生身上。
“乔澄。”
被点到名，乔澄心里一紧，快速抬起头站起：“在，老板您说。”
男老板点点头，用笔指了指，“你对这次广告商的方案有什么建议？”
乔澄顿了一顿说，“我这边的进度已经跟进了，对于产品类的调查也正在做表格，这次的项目与其他产品需要作比较，所以还是需要多花一些时间去市场调查一下客户对产品的意见看法。”
“嗯，坐下。”
老板点点头，荧光笔扫在台前，“大家的思考方式可以像乔澄学习。”
接着乔澄被老板一通夸赞，让平时默默无闻的乔澄受宠若惊不少。
会议散去陈文法，到了下班的时间，几个女同事围在茶水间讨论，“刚刚会议室上回答老板问题的女生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接道：“你新来的还不知道呢，她可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老板都结婚了。整天在老板的身边转来转去，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人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门外不知何时站着的乔澄，一声干咳过后纷纷散去。
乔澄立在饮水机前，按着热水开关的电源键，盯着窗外楼下雪白的马路大道默默无声。
这样的闲言碎语她已经习惯了，她只是不想和她们争辩罢了。
不想变得和她们一样无聊。
02
西安今日降了三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从清晨五点一直到深夜，庞大的雨雪笼罩着天地，穿过云层金丹菲，将城市涂成一片白色。
风雪混含着泥土和灰尘，席卷过街道，像极了一层脏兮兮的漆，令人作呕。
身披雨衣的环卫工在街边清扫，他们冒着雨雪，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耳朵被风吹得发红。
而更多的人，则对这样的天气保持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兴奋劲儿，尤其是那些在校的学生。
他们穿着厚实的大衣、撑着伞，三五成群地在雪地里漫步，像在欢庆着什么特别的节日。
毕竟在西安这样的内陆城市，想遇见一场大雪，也需要运气。
乔澄乘着出租车，行驶在西安傍晚七点的公路上。
外面还下着雪，隐约能看见细碎的雪花，沿路一直飘荡。
为了缓解胸口的闷痛，乔澄将头倚在车窗上，长长地吐着气。
不知是因为冷还是身上的不适，此刻竟没有丝毫的睡意。
但乔澄也无心去欣赏窗外的雪景，车上的味道以及路面的不平让胃里一阵翻涌。
乔澄压抑着那种恶心感墓碑线，身上一阵阵发冷，恨不得立刻就去死。
这一个星期以来，乔澄都是这样半死不活地在工作，两天吃一顿饭，一日三次地往嘴里塞那些五颜六色的胶囊和药片，可胃痛的症状却没有丝毫减轻。
大概是工作太累了，或许她应该给自己放个假。
正这么想，胃里又一阵绞痛，她紧紧躬身按着疼痛的部位，冷汗渐渐打湿额角的碎发。
“司机师傅，麻烦您掉转车的方向，把我送到医院。”
这种疼痛的严重不适感还是头一次发生在乔澄身上，她有一瞬惊恐万分。
身体是自己的，只是她真的没有好好爱护好。
到了医院，她在长长的走廊里排队等候，头靠在雪白的墙壁上休憩，手里攥着的挂号纸条也被手心里的冷汗打湿。
耳边还有小孩子的哭闹时，大人的呵斥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蹙了蹙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前方站着一个高挺清瘦的身影，逆着灯光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还好吗？”这道声音温润低沉，如风如雪一样清淡。
乔澄张了张口，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嗓子疼痛难忍。
她抬了抬头看着等候显示器上的名单，26号，乔澄，是她没错。
乔澄直起身扭头，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临近中午即将下班她是最后一个患者。
面前的男医生把她搀扶进屋子里，拉开座椅坐在桌台对面。
他右手执笔，左手微微向她伸出，“病历本给我。”
乔澄机械性的把病历本递过去，那双白皙圆润的指尖轻轻持着，淡淡看她一眼，“胃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乔澄倚在座椅上，闭着眼懒得睁开，气若游丝地回：“有一个星期了。”
“平时都是吃些什么药？”
“止痛药。”
男人的手微顿，看向她，“现在是例假吗？”
静了一瞬，乔澄阖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眼前男人的面容清晰在目。
那双眼睛深邃如井垚怎么读，眉峰浓郁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肤色极白，右侧的暖灯照在他脸上多了份温柔。
乔澄视线最后落在他白色大褂上，此时更趁着他清俊雅致，一丝不苟。
她眯起眼发现男人前衣的工作牌上写有两字：严一。是他的名字。
她有那么一瞬走神，疼痛感也弱了许多，脸色微红有些难为情，“我……嗯对。”她力不从心地解释。
严一看了她一眼在本例本快速写下药单。
他心下想现在的社会，年轻人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是不是正在发高烧？”
“唔，嗯38°5 .”
严一停下笔睨了她一眼李庆远，“你的胃病再发高烧很严重你知道吗？”
“……”
乔澄不敢说话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严一把在病历本上写好的病情和开的药单合上递给她，“去一楼取药处的窗口拿药，之后输液。”
乔澄缓缓直起身接过，她忽然定住视线。
也只是几秒的时间，但她仍清清楚楚看见他掌心虎口出一道浅色的疤痕，像命运线延至手尾。
等他视线扫过来的那一瞬，乔澄快速地移开双眼，笑了笑，“谢谢你，严医生。”
之后乔澄就拿着严一开的药单去输液了。
03
输液室里都是妈妈们抱着宝宝，这样寒冷的天室内的患者挤满了整间屋子。
她本是坐在一张靠着暖气的输液椅上，后来一位母亲抱着孩子没有地方，乔澄就把她的座位让给那位母亲了。
之后找了个小角落的板凳上坐下，医生来帮她把输液瓶挂好就离开了。
不多时她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严一工作结束的时候从等候室路过，也只是偶然，他目光轻扫便看见那个缩在角落的小小身影。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停住步子，看着那个方向。
坐在一个不算舒服的空间里，闭着眼眉头紧皱，额上还冒着汗。
他想到刚刚乔澄笑的那一瞬，脸色惨白，像一个无助的人接受别人施舍的馈赠。
呆愣片刻，等他回神时眼神沉沉。
看到这个患者想起家里的那个女孩还是头一次。
次日，乔澄终于撑不下去了，这是她工作至今第一次请长达一周的长假。
昨日那个主治医生严一告诉她，胃痛炎症引起的烧不容忽视，加上她惯性例假疼痛身体不适加重。
如果不好好休息一下，她整个人就垮了。
她也想到了，是该放松一下应该是天气寒冷的原因，身体素质差。
给老板请完假，其实只是换了地方工作。
但是一个人的工作和多人工作的氛围是不一样的，安静状态下她完成工作的效率会更高。
乔澄忙到下午四点才去医院打点滴，还是严一给开的药。
严一看了眼一身大红色棉衣的乔澄，笑了笑，“衣服倒是知道加厚了。”
“…… 我可不想再生病了，太痛苦了。”她脖间围着围巾，金容仙嘴巴戴着口罩声音嗡嗡的听不太清。
严一点点头，“知道就好，烧退了吧？”
乔澄点点头，“退了。”
“多少度？”
“37°5 ”
严一低头写药单，“继续打点滴。”
啊…… 乔澄默声长叹一脸生无可恋，抿了抿唇拿过药单木木地下了一楼。
这次病好，她再也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输液的护士认出了乔澄，端着药剂盘走到一处病床掀开被子：“来，你坐这儿吧！昨天你身体那么难受还在小板凳上折腾了两个多小时，今天人没那么多，坐在病床上输液好受多了。”
“谢谢。”乔澄脱了外套坐在靠窗的位置，这处果然是好的，既可以看外面的雪景也可以看见正门的马路。
乔澄最怕见血了，护士给她输液的时候她眼睛看着窗外，咬咬牙，忍着疼痛就过去了。
“拿着暖手袋，别乱动啊，否则还得再扎一次针。”
乔澄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手搁在暖手袋上，慢慢倚着靠枕闭目养神。
暖气围绕的房间不一会就热起来，乔澄睡意袭来意识混沌隐约听到走廊间不时有脚步来回走动奔跑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急躁，有点慌乱，“严医生！急诊室外有人找您！”
乔澄的眼睛慢慢睁开，她床铺的位置斜对着大厅的走廊。
接着一身高挺白大褂的男人慢慢掠过输液室，一闪而过的身影，乔澄却一眼认出是严一。
定了几秒她把视线的方向转到门诊室外，从窗户这里可以看见严一的身影。
他走到一个年轻女子的身边停下，两人身旁还有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女孩。
乔澄低下头，手心中的温度回暖，甚至冒出了些汗，她活动了一下手指慢慢用右手小心翼翼抽出暖手袋。
“哎，怎么突然下来了？那瓶滴完了？”护士拿着药突然走进来正巧看见乔澄下床。
“我……我想上厕所。”
“这样啊，”护士走过来把吊瓶摘下提的相对高一点的位置，“拿着提高一点，厕所在走廊尽头。”
“谢谢医生。”
乔澄提着吊瓶慢慢走出输液室，溜到严一站着的那个位置正巧是洗手间的路。
这边的窗口是半开的，冷风吹进来乔澄身子哆嗦了几下。
“是谁让你把小芝带过来的？！”
乔澄踏出的那一步慢慢收腿，站在墙体后的她不知怎地移不动脚步。
刚刚他声音淡淡的，却能听得出他极不高兴。
“小芝在家里太闷了，我看她哪里都不去，我就想吧她带归来找你，她说一直想见你！”
女人的声音轻细，略带委屈。
乔澄微微偏头，看见树下的三人氛围非常低沉，小女孩头发黑亮柔柔软软的，严一紧紧揽护着女孩的身子。
“陈佳云，我爸给你说的那些并不代表我的意思，你回去吧。”
说完，严一那双眼神锐利地扫过身边女人的脸，低下头眼神愈渐柔和，“小芝，哥哥带你走。”
乔澄看着严一进了医诊室的大厅，慌乱地转过身。
然而动作之急，她没注意到手里拿的那瓶点滴已经开始回血，不知情的乔澄看到输液管里的血慌乱的束手无措细菌大战。
严一进了大厅，转头看见走廊那边手脚慌乱的女生，他蹙了蹙眉当看见乔澄手背上血液回流入输液管，他当即牵着小芝走了过去。
- -第46个原创故事-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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