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酒故事】三瓶习酒，一桩婚事-习酒鹰潭总代


我出生于1988年夏天，是家中独女，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特别钟爱一款瓶身上印有‘1988’字样的暗色扁瓶酒，本来并不宽敞的客厅里面时常摆放几件这种酒。后来知道这款酒是贵州习酒公司生产的‘窖藏1988’。首先声明，小女子平素不饮酒，可是家里人几乎都是酒鬼。爸爸是越战老兵，部队上学会喝酒，号称‘公斤级’；爷爷一日三餐离不开酒，多少总得喝些；妈妈日常虽不沾酒，但如果到了必须喝的场合，那也是半斤八两不在话下。受此影响，我的三个小伙伴——少军、阿虎、二牛年纪轻轻也学会了喝酒。他们仨是我家邻居；居住同一小区，同一单元，同样出生于1988年。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同一幼儿园，同一小学同一中学同一大学，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仨是男孩，我是女孩。这三个坏家伙打小就爱上我家玩，都偷喝过爸爸珍藏多年的好酒皿方罍，于是我干脆不叫他们名字了，统称‘三酒鬼’。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不知为什么，这‘三酒鬼’都跟着回来了，我们本来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他们都有留在首都工作的机会，我回来是要接手爸爸经营多年的医药公司，‘三酒鬼’虽然没明说为什么非得回家乡就业，但我心里或多或少是明白的：因为我。
我不明白的是这‘三酒鬼’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我的。当我从他们目光里发现这层意思的时候，已经18岁了。妈妈常说：‘三酒鬼’当中，将来必有一人会是她的女婿。让我多留意，多观察，看谁比较合适，然后再做出选择。其实还真不好选择，我对他们仨的感情几乎没太多差别；二牛虽然生性腼腆，却是06年全省高考状元；少军心思细腻；阿虎高大英俊。‘三酒鬼’都一样阳光、帅气——同样的优秀。
做了多年的选择题，碰到这道关乎人生的选择题，真犯难了！
要命的是我竟然同意了妈妈的说法：‘三酒鬼’当中，未来将有一人会是我的丈夫。其实从初中开始便有男生追求我，高中、大学这么些年来从未间断。也难怪，我不仅成绩不错，初中开始便是全校公认的校花。我都已经记不清到底收到过多少情书了。当然也碰到过手捧玫瑰深夜站在我窗下唱情歌的小男生，可是我从未动过心。
我在等待宋笑妍！冥冥之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三酒鬼’当中没有谁主动送过我玫瑰、或者写过情书，也没有谁首先开口向我表白，我有些期待那一天早点来，可是却总等不来，他们三人好像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默契，始终一如既往的对我好，默默地守候在我身边，关心我，保护我。我能看出他们眼中那份真情实意，却猜不透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毕业后，我开始接管父亲的生意。二牛去了电信公司工作；少军去了银行系统；阿虎参加公务员考试，进了司法系统。大家都忙，各人有各人的事，虽然同在一座城市生活，平时见面的时间却不多。
2012年，爸爸六十大寿。我们在凯悦酒店摆了10桌，只请亲朋好友。寿辰用酒早已订好，是爸爸一贯喜欢的‘习酒-窖藏1988’。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爸爸寿辰当天潮皇食府，他把我跟‘三酒鬼’安排和他同一桌。同桌的还有妈妈，以及‘三酒鬼’的一些亲属。
开席之前，爸爸问‘三酒鬼’：“你们都24了吧！”
‘三酒鬼’点头。他们一向对爸爸毕恭毕敬，内心深处大概还有些许惧怕，可能是因为打过仗的父亲脸上几乎看不见笑容的缘故。
爸爸招呼大家围桌坐下，有意无意地和‘三酒鬼’聊起了闲天：“24了，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说说：都有女朋友了吧！”
‘三酒鬼’摇头，拼命摇头，还偷偷把目光往我这边瞟。
爸爸自斟自饮了一杯酒，说道：“听说你们都喜欢我女儿？”
这话来得突兀，问得我一阵心慌，顿时紧张了起来。
片刻沉默后，‘三酒鬼’竟然同时点头。
爸爸笑了，20多年来，我都没见他老人家笑过几回。
大家的目光都在爸爸身上，话说到这个份上，傻子都明白他的意思了。我亲爱的爸爸似乎并不顾及他闺女的感受，没完没了说道：“经常听燕子（我的名字）喊你们三个做酒鬼，意思是你们很能喝酒了？”
阿虎鼓起勇气回答：“是的，大伯——我们都能喝一点。”
爸爸反驳：“岂止能喝一点？燕子出生那年，我托战友从茅台弄来的200公斤那坛高粱酒，一直存放在贮藏室里舍不得开封，昨天打开来看，里边的好酒竟然少了整整一半，除了你们仨我真想不出还有谁会偷喝我的酒。追查之下才知道是多年以前就发生的事了。”
三个坏家伙竟然会心地笑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爸爸说：“既然你们都喜欢我女儿，那么就请把你们面前的酒干了。今天我倒想看看，谁对我家燕子真心。”
‘三酒鬼’愣住了。这话并不像开玩笑，再说爸爸从不开玩笑。他们早就发现；每个人面前，都有一瓶刚打开的习酒窖藏1988。
二牛胆怯地问道：“叔叔，一瓶都要干吗？”
爸爸坚决地说：“当然，如果一瓶酒都干不了，还算什么酒鬼。”
妈妈出来阻止：“不行，酒可不能这样喝，孩子们都还小天贸钢铁网，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头子你这唱的哪一出？孩子们能喝多少喝多少。”
少军的爸爸也说：“是啊！老哥哥。这一瓶酒下去可了不得，再说空腹喝酒容易醉人，要不先让孩子们吃点东西。慢慢喝，不着急。”
每个人都盯着爸爸末世竞技场，我不知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不好插话骨头收集者。
爸爸平静地说：“对一般人，我肯定不会让他喝一瓶。但对于‘酒鬼’来讲，情况就不一样了。既然一个酒鬼还干不了一瓶酒，那么就不应该喜欢我女儿。因为我也是一酒鬼，其实我并不喜欢酒鬼。”
原来爸爸面前也有一瓶窖藏1988，说话的过程当中他竟然把一瓶酒喝完了，当他把酒瓶倒过来给大家看的时候，众人都呆了。
他是认真的，暂时没人出来反对他了。
气氛变得相当尴尬，我想说点什么，可话卡在嗓子里，总说不出来。妈妈小声埋怨，爸爸全不理会，自顾自的夹菜吃。大约过了两分钟，阿虎率先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仰头‘咕咕咕’一口气把瓶中酒全干了。爸爸看着他喝完，给他鼓了掌，点评了一个‘好’字。
在大家诧异的目光下，二牛也站起来把酒干了，少军也干了。
三个人都喝到瓶底朝天，才敢坐回原位。
爸爸脸上出现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对我说：“燕子，大家都饿了，你去催一下，让服务员上菜动作快些，赶快上‘热菜’。”
宴席终于在欢声笑语中正式开场，所有到场的宾客一致公认‘三酒鬼’无愧于酒鬼称号，只有我心中暗暗着急，我可从未见过他们仨喝过这么多酒。幸好那一瓶下去后，爸爸不再让他们喝一滴酒。
过了不到半小时，阿虎开始胡言乱语了。本来不让他喝的，他又开了一瓶。提着瓶子摇头晃脑走到爸爸旁边，唠唠叨叨说：“老头，哦不，大伯，我家老头当年是你的兵，年纪比你小，他经常说，你教他打枪，还在战场上救过他的命，所以你是我大伯，亲大伯。今天是你老生日，六十大寿，晚辈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天。来，我来敬你酒，无论一杯，一瓶，随便你选，晚辈奉陪，干了。”
爸爸夺过他手中酒瓶，放在桌上，命令他坐下，说道：“你喝多了，虎子。话我不再说第二遍，今天你就那一瓶，不能再喝了。”
阿虎不依不饶，一边去抢酒瓶，一边说着酒话：“你是寿星，我得敬你，必须敬。我没喝多。你是老酒鬼，我是小酒鬼。如果你不愿意碰杯，那么咱们来划拳也行，谁输了谁不喝谁就是谁的孙子，你看这样好不好。咱‘哥俩’来划十二拳，看谁他妈才是真正酒鬼。”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阿虎。话越说越放肆，越说越离谱。我去推他几次，都没有用。阿虎妈妈是爸爸公司的财务总监，今天也来了，刚好在座，爸爸招手道：“阿虎妈，虎醉了，麻烦你把他弄回去。”
阿虎妈巴不得爸爸早点发话，立即过来把儿子牵走了。
宴席还在继续，桌上的醉汉越来越多。一向胆小的二牛和旁边的几个熟人说起了胡话，高声叫嚣着说：“他妈的，我毕业这一年多，托了多少关系送了多少礼好不容易进了电信公司乱世太子妃，一直受主管魏兵那龟儿欺负，什么活都让我干，经常加班到深夜，做不好还扣奖金。老子是打工的他也是打工的，凭什么要为他卖命，你们说是不是？”
几个人跟着起哄：“既然不服他管，那么找时间揍他。”
爸爸虽然喝得不少，却依然清醒，我注意到他静静的盯着二牛，默默摇头。我突然间好像有些明白他这么安排的用意了。
二牛张牙舞爪旁若无人地叫喊着：“你们谁知道哪里有人卖枪，老子今天就要去搞把枪来，非得把魏兵那龟儿打个稀滥，我看他以后怎么欺负我素华映月。”二牛的叔叔今天也来祝寿，几次三番没堵住二牛那张平时言语不多的臭嘴，只得给父亲告罪，然后把侄儿拖走了。
又是一个陌生的二牛。
好不容易熬到终场，客人几乎都散了。爸爸也醉了，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魏吉英少军干了那一瓶窖藏1988后再也没喝，他乖乖坐在我对面，面红耳赤，含笑看着我，直看得我脸红心跳，手足无措。
爸爸突然睁开眼睛，问少军：“你怎么还不走？”
少军微笑着站起，说道：“我安排了一辆车，准备送伯父回去。”
爸爸转头问我：“咱们的车呢！”
我说：“刚才爸爸喝多了，妈妈和黄师傅（公司的司机）去药店给爸爸买药，吩咐咱们在酒店等，大概要等一刻钟左右才回来。”
爸爸扶着桌子站立起来，说：“不等了，这么晚了，酒店工人也需要休息。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直接回家，咱们坐少军车回去。”
少军赶紧过来，帮忙搀扶住爸爸，说：“燕，你赶紧打电话，伯父交给我。我已经叫了代驾，就在门口。咱们听伯父的，先回。”
爸爸将一只手搭在少军肩上，让少军扶着他走。其实我知道爸爸是什么酒量，今晚他老人家虽然喝得不少，但还不至于醉成这样。
到了家门口，少军小心地为爸爸开启车门。爸爸问他：“你小子没喝多吧？”少军说：“还好了，晚辈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去厕所吐了两回，现在好了，完全清醒了。没事。谢谢伯父关心。”
爸爸说：“你既然没喝多，难道就没什么话对燕子说吗？”
透过小区幽暗的灯火，能看见深邃夜空那轮圆月。今夜月明风清。少军明白了爸爸的意思，从怀里掏出钻戒，单膝着地，向我求婚。
一切似乎早有‘预谋’。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我望着爸爸，爸爸倒背双手，道：“你自己做决定。我知道你一直很难选择。所以才让他们喝酒，并且直接把他们弄醉。酒是个好东西，有时候它能分辨出一个人的品行。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爸爸话没说完就转身上楼了，此刻的他看不出有一点醉意。
当天晚上我答应了少军的求婚。
一年后，在我和少军的婚礼上才知道。爸爸六十大寿那天，‘三酒鬼’都准备了戒指，还偷偷的买了玫瑰，最后只有少军一个人有机会把戒指给我戴上。当然了，我不能说二牛和阿虎有什么不好。但后来经过许多的事实证明，爸爸是对的，他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的确，在他们仨当中，只有少军最合适我。
现在我们的孩子两岁半。三年时间——少军用了三年时间从分行基层业务人员一直做到总行信贷经理，年入百万，也算是事业有成。二牛去年就已经失业了，说是和电信公司领导处不好关系，这才提出辞职的。辞职以后一直没再去找过事做，终日呆在家中啃老，最近还买了一条小泰迪犬，整天除了玩游戏就是遛狗，还经常找少军借钱，我们看到他都摇头。这‘三酒鬼’当中本来一直被公认为混得最好的阿虎同志，上月出事了。这些年阿虎工作的确很拼，已经混到了检察机关中层领导这样的位置，经手过不少大案要案，在业内是众所周知的‘铁手判官’，是这座城市的名人，常上电视，我们也是从电视上知道他出事的，说是涉嫌贪污受贿数百万。我和少军几次去看守所，未见到他，看守说调查期间不让会客。愿上帝保佑他一切安好。
再次回过头来看爸爸当时的选择：果然姜是老的辣，酒品见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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