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作家】余新元：妈妈老师-乡土文学怖客在线阅读


十七岁那年，我走向了讲台。面对底下那一张张童稚真诚的小脸和一双双清澈明亮的童眸，我心里如饮一勺从沙漠飞来的甘泉。甜蜜让蹦起的小兔安静。当我讲到下课，有个学生不举手径直站起来“妈妈広瀬蓝子，老师!李美熹我还想听!"我的脸一下子发烫。全班学生也笑了。
那年开学季，学校领导分派了我走访任务。我是本农场土生土长的女儿，可是对很多情况仍了解不多。如果不走访的话……
忙完教室布置，整理好办公室，我穿戴整齐，出发。在一排杉树延伸出的路上，我见到一个适龄入学小男孩。他一手拎个蛇皮袋埃森展，一手去捡沟凼边零星的废弃物一一塑料片，鞋等。我很好奇，以为他在清理垃圾，美化环境。近前笑着问:“小朋友，捡这些干什么呀?"“卖了钱，读书!"声音脆亮，很振感我。
很有幸，这个孩子分到我的班上。组织能力强，学习成绩优异，而且很有担当。他是那届当之无愧的班长，发作业本，一帮一活动，卫生打扫，他都积极参加，从不告同学的状。我直到家访，才知道孩子家庭贫困。母亲病倒长期卧床风陵师太，父亲用农田的微薄收入给母亲治病和家庭开支。从他队里其他人口中得知，孩子一家人挺可怜。我一下子想到捡废品的情景。
回到学校，我向领导申请孩子助学金 。并抽出工资的一半补贴孩子的学费及学习用品。因为除了这个孩子，班上另外还有好几个比他更困难的。能和孩子们渡过学习的难关，一起搬走学习道路上的拦路虎，是我一生的荣耀和骄傲。
年轻的我，遇到学生突然生病，也会临时变成医生。有次，有个女学生高烧呕吐，我把她抱到我办公室的床上(注，教室后有扇门情义两重天，推开便是。吃住睡都在那。便于管理班级。)热敷，刮痧，推拿(从我母亲那学的皮毛)全用上，学生渐见好转。乘她休息，我交待班上的作业，赶紧从学校食堂取来煤灰丢在呕吐物上，踩碎了掩干扫尽。味很重，很恶心。这时有个学生主动积极要来扫，我没肯邪剑至尊。怕他感染了。等到中午，家长来接生病学生，交待家长情况后让家长带回家养病。处理这事期间，班上三十多个学生，怪听话的，几个最调皮的主动维持课堂纪律。周未，奖励他们大大的红花和红旗，他们挺高兴。
后来，我辗转到市里，做起幼师，创办幼儿园。此时的我，已是有孩子的妈。带着孩子风里来雨里去，把生活的快乐和趣味变成一首首童谣，律动，一个个舞蹈，从职业生活的衍化中认识和穿行这座古城。
一边玩，一边留意宝贝们表情。从他们的表情判断是否要拉尿拉屎，是否热了凉了，是否生病难受。两只手就是体温计，摸完这个后颈窝再摸那个，及时换衣扎毛巾端屎喊尿。记得有一次，临放学时有个宝贝尿身上(端他三次没有)，正好被奶奶撞见，我们的老师被家长扇了耳光骂了一顿，情绪低落到想改行洪荒玉兔。其他家长和孩子们，用爱的语言和拥抱安慰支持我们，也算有所欣慰和收获。后来，那个打人的家长在老师细微照顾毫不记仇的情况下主动跟老师和好，并在园长那表扬老师像妈妈。
大半辈子陪着一群群天真浪漫的孩子，二十多年走过，洒下青春的汗水，流逝的记忆淹没在河水中，只有那张讲台和黑板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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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土文学》编辑部
2017年10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