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作家】孙德生：我家住在月湖旁-乡土作家


我家住在月湖旁
孙德生
武汉月湖景观交加拿大人设计。他们那一套冲天的喷泉兴许让有权力的评委感兴趣。遗叹的是我一次也没看到开启。整个的设计，没有中国山水园林那番诗意。它的设计象是不太高明的外语翻译将中国的唐诗用名词解释而组合的词语，糟糕透了！好在城中心有这么大的一个湖，张炘炀湖中有莲；坡上还有一个闻名于世的古琴台，还有一片落羽杉……
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千古绝唱，就发生在这里。顺着月湖景观“高山流水”指示牌，我找到了——设计师在古琴台下，“山”是用毛石由上而下分梯级垒就；“水”是用电动抽水循环。如果俞伯牙与钟子期在上天看到此番模样，不知作何感概？当代京韵大鼓泰斗骆玉笙老婆婆演唱此曲时表现的高山仰止、流水绵长之畅想，如果将此景作ELD背景，国人还有听鼓的心情否？
面对眼前的一堆乱石枯水，我彻底无语了。


武汉的初秋，丝毫没有减退盛夏的热度。我赶紧到林中歇荫。一抬头，不远的高处露出一堵白墙，绿瓦的大殿一角翘起。啊，古琴台！进入其中，我眼前一亮：红底镏金的“高山流水”四字让我为之一震。我端详这字思索道：此处没有高山，没有流水，脑海却沸现大山和大水的形象！这是汉字的文化力，文学的故事力。大殿旁，雕塑大师刘政德先生的“知音”作品更是再现了当年的一瞬——这才是千古觅知音的地方！
古今文人墨客游览此地述怀，录其之一——道光六年宋湘撰文：“伯牙之琴何以忽在高山之高，忽在流水之深，不传此曲愁人心？……子期知音何以知在高山之高，知在流水之深？相逢在此，万古高山我的大小老婆，千秋流水……”
“知音”雕塑旁，成串成串的铁锁挂在架子上，锈迹斑斑的。这道景，也许是新婚情侣们发誓“天长地久”的铮铮铁证吧杨菊芬。
站此地远眺，波光鳞鳞的月湖尽收眼底。琴台大剧院与汉水月湖桥清晣可见。两座现代建筑物比较，琴台大剧院烟没在地平线，倒是月湖桥更象竖起的空篌古琴，闪着银光对称的斜拉索如同琴弦，象是等待伯牙先生来抚琴……
站在拱桥上，看湖上莲花盛开，想到杨万里的诗句：“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也想到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那天，我一个人走在湖中那个V字型架子下，看着一株红莲，却哼了一句周杰伦的歌：“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生霜”。那天我还抬头看了那个V字型架子是用波罗克制作的架子，是不能在此躲雨的。这周遭不是紫藤与葡萄，这洋玩儿是干什么的？此时捣坏了诗性。

月湖让人走心处，要数这座与古琴台同岁的拱桥。凡去长江大桥经过高架桥向右车窗张望，此景真有西湖“断桥”的意味。新的月湖十景之一将此景定名为“拱桥泻玉”，我猜想，也许是逆光看桥，太阳光或月光洒在湖面的倒影桥洞里，微波闪烁，就叫“拱桥泻玉”吧？与西湖“断桥”相比，桥两头的柳岸堤坡长度不及。好在桥拱高些，立上桥头正可谓“凭欄处”……
走下古琴台，穿越知音岛，亲近琴台大剧院/音乐厅谭志玲。“由武汉市政府投资15.7亿元，总建面65650平方米飘逸时空，是武汉市乃至华中地区以及全国规模最大功能最全档次最高的特大型文化设施”。据报道，仅音乐厅的钢材就用了一万吨，那大门的“四根弦”就用钢材5000吨以上。剧院外伸的构架三国逍遥记，设计说明“如同钢琴敲击的簧片，宛如‘琴键飞奔’，又似‘水袖飞舞’。巨大的尺度富有永恒的纪念性，具有雕塑感和阳刚之气”。我站在从头顶上飞过的钢筋水泥，感觉是在“高架桥”下，觉得工业现代化太强盛和政府的“财大气粗”。
此时，音乐厅的台阶下，几个上身赤裸的汉子，耍鞭发出巨大的声响，令人惊悚和恐怖！

本想顺着剧院沿湖向北绕湖一圈，没走几步，此路不通。看来月湖沿湖路是没有作规划还是半截子工程不得而知。只好原路返回。这回看到月湖北面的梅子山像是缺点什么。设计者说，月湖的景观“参考西湖、拙政园的造园理水手法”，没有做到呀，这山上少了“保俶塔”！哎，山背后隆起的大小高楼权当是那个“塔”吧…… 孙德生《我家住在月湖旁》
一阵悠长的二胡声将我在桥头唤醒，我不再作“诗和远方”状，侧耳倾听，循着琴声的方向，在红柱琉璃瓦亭里见一白T恤衫的男子卖力地独享自己的音乐世界。紫红缎子垫在右腿上，眼睛微闭，也不看琴谱，忘情地投入……可能曾经是一位专业的琴手，退休后利用闲暇时间与自己的琴宝贝独处，追寻风华岁月的舞台，也有可能是一位业余的高手，在此等候“知音”，夙还自己儿时的梦。
风在拂动着垂柳，蒿莱在水中摆动，琴声在漫扬。我不惊动他，我该离开了。
走在月湖的石径路或用防腐木铺的栈桥上，不知名的水草花卉一簇簇一丛丛地绽放，与号称“湿地莲花”景点相映生辉。还有几处成人般高的茅草伸出白色的芦花，妩媚轻柔极了。后经行家指点，才知它叫“紫穗狼尾草”。这草真美，却不知有令人生畏的含狼字的名。一位上了年岁的知性女士，端着单反相机，围着这草丛，拍个不停。后来，我在一处可供游人憩坐石凳的地下，看见了散落有几根被掐了头的“紫穗狼尾草”花和板栗売……我，又是一声叹息！
一座现代中式民居的房子掩在路边树丛中，门楣上挂着“谌安明昆虫博物馆”。见门开着，在得到主人同意便进入参观。展柜全是斑斓多彩的蝴蝶。主人谌安明先生50多岁，他介绍，他收集了20万号蝴蝶，中国蝴蝶种类达半数以上；其他为国外的，其中有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秘鲁国蝶——光明女神蝶，有俄罗斯国蝶——枯叶蛱蝶，以及一大批各国国蝶……看着堆滿屋子的蝴蝶标本，先生说这才只有1000多种啊！……话语里透出先生一生为此付出的艰难。

冯辉先生主编的《汉阳历史文化精粹》中，有篇“八景风雅映月湖”的文章，介绍了月湖：“古称月湖，因与却月城相近，故名……清代月湖东通长江，东南傍龟山，西南梅子山，西抵赫山，北依汉水……周边遍布古迹名胜，是历代文人墨客题襟之胜地。清嘉庆《汉阳县志》将月湖景观归纳成却月湖八景，即古洞仙踪、板桥花影、僧楼钟韵、宵市灯光、柳映长堤、荷风曲溆、琴台残月、梵寺朝晖。”对照竖立在景区的指示牌，仅看到“板桥花影”、“荷风曲溆”二景尚存。我猜想，那伸向湖中用防腐木铺成的宽宽的板桥与两旁盛开的荷莲，是否是“合二为一”？在琴台艺术中心伸向湖面的板桥，由中国著名“水晶石”拍摄推介武汉的艺术大片，开篇镜头就在这里。
月湖硕大的凤凰广场像是专为大爷大妈跳广场舞而准备的，他们穿着整齐的服装，滿身幸福感，嗨着“小苹果”、“最弦民族风”，续写着夕阳红；可惜湖中的“霓裳舞月”不能登临，那明明是一个舞台，却因360度环水不得靠近，有一年CCTV在此举办过中秋晚会，凭票进入……仅仅就用了这么一次，而孤独地立在湖面上。但无处不在的人们，不分四季不分早晚，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空间，尽情地手舞足蹈，尽情地放喉叫喊……
词作家周立荣在央视中文国际频道创作《远方的家·江河篇》主题曲有句歌词：“有水的地方就是家的方向。”择水而居白大夫祛斑霜，我家住在月湖旁，我是有幸的。月湖水面积200多万平方米（据考证明清时期水面积是现在的8倍）。陆地面积有300万平方米，陆地绿化面积达260多万平方米。有一片落羽杉林，树木高大参天，郁郁葱葱，这是全国城市中心公园难得一见的森林；林前一片绿茵茵的坡地，我几乎天天来这里作深呼吸。当我独自穿行在那条弯弯的又平坦的木板路上时，总爱窃想邪尊懒凰，我就是这片林子的主人！你说，这心中的秘密自己不说谁知道呢？

曾有一个老板为我画饼说，在远离喧闹的武汉市的某地，找个有山有水有风景的地方盖个酒店，为你劈间房子为画室，作为您养老之地。这遥远的事不能当真。而近在咫尺之遙的月湖我摸到了它。它在武汉中心的二环之内，敞进敞出。尽管有些不足，但我爱上了它天宠岛。
有一位朋友，正在選写一部《大汉阳知音文化景区建设畅想》，邀约我画一些插图，我翻开一读，令我兴奋不已。未来的月湖，比今天更美！

孙德生，湖北美术学院毕业，湖北省美术家协会终身会员，武汉名人协会会员、理事；自由画家。国画作品《咏蛙》获新中国建国60周年全国书画大赛金奖；国画《武汉大空战》获纪念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人间正道”展览一等奖；书法作品曾作为省领导出访的国礼赠送外国元首。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著名美术评论家陈池瑜评论孙是专家型的画家；香港艺术收藏家陈意忠称他为“真正的牡丹王”；海峡两岸文化业内人士更是誉他是“当代齐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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