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作家】王敏：山的那一边-乡土作家
山的那一边
王敏
我的祖籍不是山区，我的现住地也并不居山区，而我与山区算起来却已有二十年的交集。
一座雄伟的太行山脉，把山的这一边和山的那一边密切关联了。
一段长达几十年的岁月，恰如我若到达山那边必经的那条隧道：看起来很长，一旦车驶入行起来，也只是瞬间的穿越。
这奔波的人生故事，是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写真。
二十年来，这种要表述的冲动和愿望一直贯穿在时间的缝隙，却由于从最初的不适应到习惯，也慢慢把一颗心练就得不再易感，直到在时间的打磨下，心和肩上都逐惭长起了茧子，也已然认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一如清晨的光线把窗外牵牛花藤蔓的影子打落在阳台的地下，显得平静且安然。
总是喜欢我们仨由孩子爸爸驾车，一起驶向山的那一边的感觉。绕盘山、穿隧道，一种由男性首当其冲的率领，所带给我与女儿多年不曾拥有的安全感。在这个世界上，三个无比亲爱的人的距离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是如此贴近。我们呼吸着那仅有的一些空气；转下头便能看到对方；我们热烈地交谈，哪怕很小的声音彼此便都能听到异想天开造句。这是众多家庭，大人下班孩子下学回归家庭，在房间里出现的场景，常态且平凡，却于我们，是生活中的奢望和梦想。
孩子满月，也正是爸爸转战到山那边工作的日子。那一天，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不闻世事，我却茫然地哭到稀里哗啦。
如今小孩子已长大成人，是在紧抱爸爸大腿不肯松开，仰着挂满泪水的小脸咿呀着：不要爸爸上班、多次追随着爸爸在奔波的途中成长起来。于孩子，多年来她的成长环境里有两个家——爸爸家和妈妈家。这一认知，令人啼笑皆非的背后隐匿着若干不为人知和不能体味的苦楚与心酸。无疑在她的人生中也一并参杂着缺失的父爱。却与爸爸的感情能做到亲密无间，这一点我尤为欣慰。爸爸回家时，她会一整宿安睡在爸爸怀里，搂着爸爸脖子的小手，从始至终。或许，在孩子的意识里，她会坚信：搂紧才不会再失去。却一直成为了人生的缺憾。
记起那个冰天雪地的零晨，我抱着发烧的孩子去往医院，昏黄的路灯下，只有妈妈把雪地踩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路上打不到车，中途蹲下休息时，把怀里的孩子换到背上。懂事的孩子却坚持要下地自己走。她说，她怕把妈妈累死，就再也找不到妈妈了。孩子的话固然天真，但对于焦心的母亲，那厚厚的、一望无际覆盖着城市的雪，无疑被视为了心中的汪洋，令人身心疲惫到无望无耐和无助。那个困难面前可以为她们带路、给予安抚、勇于承担的家庭主心骨，却在山的那一边。漫长的时日，在很多现实的家庭困难面前，他没有来得及参与，却被另一个肩膀承担了全部。
山的那一边，其实奋斗着很多孩子的爸爸或妈妈，他（她）们为国家的广电事业坚守在这一偏远艰苦的台站。他们很多人是继承了父辈的职业，把青春和热情也一并奉献在这片土地上。他们舍去很多对孩子成长的呵护，长辈的贤孝，亲人的温情。相应的，他们的人生也同样缺失了家人所给予的温暖与照顾。彼此间深邃的爱，是流动在血液里的牧童词，无法触摸，但炽热、深沉。
一次在回台的单位班车上无意触到这个话题，一位在我印象中非常坚强的在职妈妈，谈起多年前幼儿期的孩子时，眼泪竟是大颗大颗成串地流下来。小孩子对于妈妈的依恋，是可见一般的笙离的小说。产假后初上班，便把不到一周的孩子留给家人。那一种剥离——母与子的剥离郑其斌，让我再次充满敬畏。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她不忍与孩子电话，怕听到孩子的声音控制不住自己，仅从爸爸的转述里了解到混沌星辰诀，孩子抱着妈妈睡过的枕头、闻着妈妈衣服的味道暗自掉眼泪。孩子似乎从多次的哭闹里懂得，这样的行为都是无济于事。也许在他们稚嫩的心灵里，“接受”，是从妈妈离开他去山的那一边工作时，已然在心里生根，萌芽。
也闻双职工的孩子成长的不易。他们把幼小的孩子带在身边，找了当地的保姆协助抚养。妈妈去工作，倒班的叔叔阿姨可轮流参与到看管孩子的行列。尤其到孩子入学年龄，两个人轮班接管，很多时候是相互见不到面的，一个回家工休，一个回台工作，班车上奔波在盘山道上的父母相向而行，把工作和孩子轮回到时间的轴心里。
在匆匆时光的流里，父母感慨终于长大的孩子，每逢假期，孩子们和家里的爸爸或妈妈一起，来到单位与亲人团圆，他们会度过难忘而短暂的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孩子终于在爸爸妈妈深情的目光里，补偿到一份完整的爱。那样美好的时刻会根植到孩子们心灵的最深处，他们无比珍视的包裹起来，如层层包起他们偏爱的糖豆，用以一家人分开之后，悄悄咀嚼、回味和遐想。
山区的早晨，各种脆鸣悦耳，夹杂着远方布谷的叠音，成为一曲恰到好处的旋律。朝阳露出山头时，新的希望便氤氲了山区的每一缕空气、石头的缝隙还有尘埃。除此，再无任何杂音；山区的夜晚，安静的只闻杨树叶子的“哗哗”声。星空，有新月静默，月圆月缺里它守望着这些兢兢业业的工作者岁岁年年。
星夜阑珊，发射机房里依然灯火通明，正在值班的职工一丝不苟，他们让电波把国家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送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当众多家庭团聚在节日的快乐里时，可曾想到，有一群抛开小家可爱的广电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在一线守侯！
办公楼里，还有废寑忘食做着工作计划、安排的台领导。他们全年的假期几乎全部用于工作，他们的付出更加令人肃然起敬！室内明亮地灯光从窗子里流泻出来，这些镶嵌在黑夜里的窗，在四面暗沉的山峦重围里我美网，如此温暖和迷人；安静的宿舍区里，昏黄的路灯下树与影相伴着一幢幢房子，每一个房间里，都会有牢牢的牵念——一种电波与网络的亲情传递，流淌在山的这一边和山的那一边噬道。即使下班他们也需随时待命。他们尽职尽责地出色地完成工作，才不枉对于家人以及孩子不能陪伴的歉疚，还有那份对职业最初的选择。
我们的女儿，这一年龄段的孩子均已成年，孩子的爸爸（或妈妈））都已步入中年，还有正在加入广电队伍的新鲜血液，把七二三台的重任无愧接力，他（她）们也将走过这样一程漫长的特殊岁月，他（她）也将历经如此别样的付出。在国家不断的支持和相对改善的工作环境里，雄心依旧。
经过数百万年千古锤炼形成的太行山脉，犹如气势雄浑的保护神屹立于此，把一份坚实的护佑带给这方深山的子民，还有几十年根植于此与它情深似海的广电人。
掩卷，依然有书不尽的情愫纷纷扬扬旋于脑际。很多年过去了，爱人的单位，与我是一段路途上的距离，我们的爱在岁月的磨砺中顽强地成长着、在守望的流年里得以成熟蜕变。就这样，在聚散里，体验着长达几十年潮起潮落的情感，且不失一份心灵的紧密相依；就这样，在逝去的青春里迎来中年；在接一程，送一程如梭的岁月里白鹭卡，平凡安然地与子偕老……
书写这篇文字无需查阅求证，一气呵成。职工和家属们大同小异几十年的过往，足以代表性地诠释这些特殊的人群，几度哽咽里，重温了散布在人生历史长河中，过去二十年做为广电家属，星星点点切实的生活经历。
当今社会，有很多类似特殊的行业，细数，有多少个节假日能和家人是团聚一起的！有多少老人需陪伴在床前时，他们是少了的那一份子！孩子的成长里缺少了那份来自父母的温暖，却无形中赋予了他们从小人格的独立与生活的磨练，张嘉蓉还有，异于同龄孩子的适应和生存能力。
作为山那边的广电人，给予了千家万户有声地温暖，却永远欠他们的家人一份至爱关怀，却让家人们在这份遥望与期待中懂得了珍惜理解与支持。
夜空显现着稀少的星辰，但他（她）们无愧是那一颗最亮最耀眼的。

王敏，笔名原乡的心。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在《无名文学》、《沧州晚报》《燕赵晚报》《散文风》《声屏之友》等纸媒，网媒发表散文，随笔多篇。现居石家庄。


《乡土作家》公众平台
湖北省咸宁市文联主办
投稿邮箱：398436828@qq.com
关注覆盖全国各省市（包括港澳台）
合作报刊《九头鸟》《咸宁周刊》
感谢您抽出·来阅读此文
更多精彩请点击【阅读原文】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