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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王敏:老巷旧事-乡土作家

全部文章 admin 2017-08-02 135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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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王敏:老巷旧事-乡土作家


老 巷 旧 事
王 敏
多年后,我回到故乡。那幅长久以来在大脑里频繁出现的润泽的图片,已被退色的巷子,以及巷子里寥寥不能辨认的孩子,瞬间定格成一幅黑白的老照。于我,除了亲切也还掺杂了些许失落。巷子里仅剩的那些青砖灰瓦的宅院,是多年来,隔了时空,在眼睛里不自觉会跳跃出远古故事的。
矗立巷口的两棵三人合抱的古槐,在这一季,花香四溢。刻满年轮的树下,与儿时伙伴追逐嬉闹的童声,再次响起……
多年来,它是整条巷子乃至整个村庄的“魂”。之所以这么讲,亦可追溯到三十年前的印象:谁家的孩子无端整日整夜啼哭;谁家的老人总叨咕着阴阳怪话;谁家的生活百般不顺,包括婚丧嫁娶……都会虔诚择个时辰,在古树上挂个红布条,祈福求拜:老槐庇护,长幼安康。这一行为,满带着古老村庄个性化的生活方式与思想禁锢的年代色彩。

那些已爬满围墙长大的青藤,是祖母出嫁时,自三十里外的娘家挖根移植,当年如挖取了祖母自己的根,她将在另一片土地上安家落户、扎根生蔓、开花结果。这是一种有女出嫁,代表平安、希望与生命力的亲人的期待与美好祝愿。
它跟(根)随了祖母,从弱不禁风的小芽苗经月圆月缺,经祖母耐心栽培,伴她老人家从青春到暮年。它承载着逝去的岁月,是见证了祖父的早逝,见证了祖母在时代的沟壑里涂抹着生活摸爬滚打印迹的。祖母硬生生用她羸弱的肩和那双磨满老茧的手,托起五个年幼的孩子……
守门的犬,忠诚,老态却依然与人为善。那双溢满人性的眼睛,悠长地回味着与主人朝夕相处的记忆。它摇头摆尾迎我,多年不见,却不曾有距离。我俯身摸它,它用身子蹭着我的腿,一如小时候,我俩又做着脸与脸无声的肌肤之亲。
两扇斑驳的家门,曾迎进初生的婴儿,也走出长大的孩子,成为了远居天涯也依旧无法忘却的根的情结。它镌刻着生命年轮悲喜的往日时光,也满溢着家人血浓于水的挚爱亲情。
檐下堆放的杂物,累积着一代又一代家人真实而琐碎的生活。也许,在某件杂物的覆盖下,再现祖母留下的腐朽的锄头、抑或扯出母亲年轻时衣衫的碎布,先人的身影,便纷纷扰扰碰撞心怀。
每一季收获房前屋后树上结出的果子时,那一份悠长的沉思里,闪过曾经栽树的亲人。于是,从“那时候……”起始,在记忆中撷取一段段沉淀在岁月底层,依旧丰满而鲜活的记忆。
邻家的瓦盆里植下主人心爱的花草,在呵护的目光里,施于水肥,沐浴阳光;巷子里每一处塌陷的老墙初五启市录,留下了风雨的痕,也铭记着祖先与后代的命运;每一扇门里,演绎着几代人不同的故事。
这幽长的巷子,如今变得如此僻静,却每一个角落都写下走入与走出的足迹。
时光飞逝,人生长河中一段再也无法回望的过往,即使推开那扇一直虚掩的心门,也难从记忆和思念里,在历史的深处寻觅到万千风景。纵隔千山万水,踏上这方土地时,便有无限温情缭绕于心,如多年前屋顶的烟囱里袅袅升腾着母亲一日三餐的辛劳与慈爱。
巷子里大奶奶的家门,从我眼前略过,曾在大门与地面间的空隙,挤扁了身子也要钻出的猫狗,此时它依然紧闭。一如大奶奶在世时插上门栓般严丝合缝。
大奶奶,是邻居。年少的我们这么叫她,我的父母亲也这样叫她,其实她是大爷爷名符其实的长房,便成为胡同里所有人对她的称呼。他们是村子唯一生于晚清,带有民国色彩的一代人。三十年前,我还没有走出村庄时,她已八十多岁,与大儿子一家一起居住。
我印象中的大奶奶,年轻时应是个身材称得上魁梧的女人,脸黑,常年没有笑容,脱光牙齿的瘪嘴里似乎总在咀嚼着什么,浓密的头发全部挽到后脑一个黑色的网套里芭比时尚达人,至使套子被填充的很丰满。她驼背,拄桃木拐棍,宽大的偏襟上衣,随弯曲的身体向前垂着,显得异常空荡。大裆的裤子,在腰间是免起很大褶子的,不然,那宽阔的臀和腿的布料从哪里来?大奶奶脚裸处缠着人工织得的土布绑腿带,黑色。把裤脚紧紧的绕着圈,散着线头的带子一端,塞进布带里。支撑这个套着肥大衣服的大身量的是一双“三寸金莲”。她走路时,掷地有声,令人感觉虽年高却不乏力气。
由于耳背,大奶奶很少与人讲话,并且还有个莫名的习惯:但凡走进家门,一定要把街门用门拴插上。往往我们总会在大白天听到她的家人大声叫门的声音。其实,在农村,人们白天没有插门的习惯,所以大奶奶的这一行为,令人费解。并且大奶奶不挑不选喜欢席地而坐,起身时永远是手象征性的胡乱拍两下裤子上的土。
对于大奶奶的整体印象,她即不慈祥可亲,也不干净利落。现在想来,可称“乖戾”.。

大爷爷和二奶奶与他和二奶奶的儿子一起居住。这位背手,驼背,撅着山羊胡子的大爷爷,偶尔会来大奶这边走动一下,却从没见和大奶奶有过只言片语。从我有记忆,大奶奶就是这般形象。也因而,她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迷,如一件无从考证的古董,总会令人欲罢不能、浮想联翩。我曾问起过母亲关于大奶奶和大爷爷的故事,但母亲均不能做释。
在这条胡同尽头的另一扇大门里,出入着二奶奶,二奶奶的形象与大奶奶,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我不确定二奶奶的年龄,好像小了些,她挺胸,肤白,笑眼西园寺踊子。那张脸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菊花,整日带个白纱布却已相当黑的口罩都市潜龙,踮着小脚,喉咙里不时发出闷闷的咳嗽声。令人怜惜。许是大爷爷当年被她的俊秀和娇弱而心生怜爱。一年四季,也是如此形象朱门生。
听大人们讲,二奶奶因气管炎长年怕风。
现在想来,大爷爷的家世,熊嘉琪我会迅速和《白鹿原》的七爷扯上某种关联。我不知道大爷爷具体娶过几房姨太,也不懂得那个年代的人们是否拥有真正的爱情。历经多年,大爷爷与他的妻妾,从当今社会现象的某个视角中又能捕捉到某些契合。却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曾年轻过,年轻的情事,无论哪一朝代,都会大同小异罢。
如今,大爷爷和他的长房与二房早已做古。听说,大奶奶临终,是抱着大爷爷唯一一张老年的黑白照片闭上眼睛的。
我的心又被另一份好奇所掳掠:两房奶奶与大爷爷的棺木是如何安放的?在另一个世界里,大爷爷是否与年迈的大奶奶会有一些陪伴?这是印象中那个远古的胡同里不能忘怀,至今于我甚觉新奇而不解的迷团濑田宗次郎,成为一个没有画上句号的故事。像老巷里那些因年久走形而关不上的窗。
我的大脑里经常连续过滤着一些黑白的图片:关于旧宅,关于老巷,关于我在巷子里成长的岁月,那些记忆里抹不掉的人们,还有旧时光里待续的故事……每一祯都透析着那个黑白分明的年代,在那片厚重的土地上,根脉传承的朴实嫁妆画,真诚与率性。

王敏,笔名原乡的心。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在《无名文学》《沧州晚报》《燕赵晚报》《散文风》《声屏之友》等纸媒,网媒发表散文,随笔多篇。现居石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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