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作家】那拂沙：周家泊-乡土作家



周家泊
那拂沙
我想，生活中总有一个地方在一个人的心底里如同母亲一般温暖，能给人无限的呵护。生活中总有一件事能戳中一个人的泪点，猝不及防地感伤一个人。毫不例外，周家泊就是我心底里的那个地方，今年的端午节龙舟大赛就是那件事。

这几天一场蓬勃的赛事让这个寂静的村庄再次沉浸在欢歌笑语里孙延宇。农历五月初五，西凉湖的龙舟赛在西凉湖的周家泊举行。西凉村在陈长清村长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举行了规模庞大的龙舟比赛。参赛的有6个生产队，12只龙舟，300多名参赛队员。这是西凉湖拆围建湖以来首次举行的大活动，也是西凉村二十多年来一次空前未有的龙舟赛，吸引了镇政府目光，引起了全体西凉村民的关注。不少外出务工的村民早早请假回家参赛。我们西凉村三组的周家泊作为赛场，周刘家作为东道主，竭力协办了这场空前盛大的赛事。一时间，周家泊的岸边，满满的全是热情的观众、摩拳擦掌的参赛队员，以及那五彩斑斓的龙舟。
不知道有几年没有回周家泊去看看了。如今浮现在脑海的，全是儿时在周家泊玩耍的时光。儿时的夏天，孩童总是喜欢去湖边戏水，以消酷暑、纳凉。炎炎烈日下，裸露在太阳下的皮肤被晒得通红、发烫，这时一个跳跃入水、潜入水底的动作，足以消灭那份炎热。

说来也许有人不信，二三十年来，还不曾有人在周家泊溺水身亡，而同村的其他几个组都发生过这样的坏事。我们组从来没有小孩在玩水时溺水身亡，最主要的应该是得益于周家泊的优良地质条件。周家泊，由一大片相连不断的石块以及碎石镶嵌组成的缓坡连接着湖水，水底也有很大一片平整的石块。踏入湖水，从打湿脚背到淹没脖子，要一步步往水深处行走才可以。岸边平整的一大片石块，透过清澈见底的湖水，能清晰地分辨出来，不会让人跌入暗坑爬不出来。整个周家泊被一条深水渠人为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我们用西凉话称为“三涧”，另一部分称为“五傣”（五傣：西凉话五亩的意思）。那条深水渠黑颜知己，连接湖泊与抽水灌溉的变电站，农忙时灌溉我们三组所有的农田水晶糕西施。这条灌溉的主干道，有很多分支，其中一条直接经过我家后门。抽水灌溉之时，我们小孩子也会在水渠里玩水。

生活在周家泊的父母们，会让年幼的孩子学游泳。有时是大人在教小孩，有时是哥哥姐姐教弟弟妹妹，有时是孩子自己在摸索。孩子们成群结队在湖里游泳灵赵菡芮，一旦有人溺水就会有大龄孩子去救。还记得我弟弟喜欢跟着一群大龄孩子去划船朱可娃传，在打闹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船踩翻了，弟弟不会游泳，就在水里挣扎。我和姐姐看到后急得什么都不顾了，直接游到弟弟身边，架着弟弟往岸边游去。弟弟抓住我们的脖子就不放手，我们也累得够呛。后来焰尾妖狐，弟弟学会了游泳，就经常跟其他孩子比赛。
学习游泳，总要呛几口水，但是无妨，那时周家泊的水清澈见底，是我们三组生活用水最重要的来源。虽然妇女们在湖边浆洗衣物、渔夫们在湖里养鱼、孩童们在湖里洗澡，但是湖水的净化代谢能力强，足以保证我年幼的那段时间水草丰茂、鱼儿膘肥、水质优良。

印象中，二十年前周刘家有一个八十多岁，无儿无女的孤寡老爹爹。他看着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到处都是团聚，心中颇感落寞，于是想自寻短见。在有一年的端午节那天黄昏的时候老人家在周家泊划着小船去水深处，跳下水后没有沉入水中，漂浮在水面上。一群年轻力壮准备去湖里洗澡的人，走到周家泊岸边看到了水里的老爹爹，大伙儿二刷不说齐刷刷冲到水里救起了老爹爹。姜柔伊生产队的人听到消息后，都去劝慰这位老爹爹：连水鬼都不敢要你的性命，足以说明你的命有多好，更要好好活着。老爹爹经历过这么一遭后，也没有想不开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这位老爹爹安详着去了。
有一年夏天的午后吉胜科技，我们照常泡在水里玩。有一群哥哥姐姐从远处走过来，用普通话跟我们打招呼。他们自称是来自武汉的大学生，坐汽车来我们西凉村做下乡的社会调查，问了我们一些事情。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大学生这个名词，井底之蛙的我还第一次知道武汉这个大城市。以前，我只知道，蒲圻是一个城市，那里住着文化水平高的人。我们生产队有几个当官的人就住在那里，如周瑞模、周瑞福、刘泽金等。我只知道，我可以乘船去隔壁的嘉鱼县和咸宁走亲戚，还会有许多商贩会开船贩来很多瓜果蔬菜在周家泊叫卖，而我们三组的人总是很大方地购买盾憩岛，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三组一度留下“豪吃豪喝”的名声，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商贩会来我们这边做生意，而我们与外界的交流越来越密切。我只知道，后来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外出务工，不曾回到周家泊去看一看。我只知道，越来越多的邻居离开周家泊，搬到蒲圻去生活。我只知道，越来越多的熟人，见面、相聚越来越难。这个昔日热闹非凡的村子，渐进归于平静，只在清明、春节时，稍有人气。

听父亲说，他们几个砖瓦匠在周家泊建了一个大门，门匾横批上写着“周庄北门”，上联“山雄水阔藏龙凤”，下联“米香鱼肥润诗书”，周庄北门是为了区别的嘉鱼县的大屋周家。
这个沉寂了多年的小村庄，就在今年的端午节的龙舟大赛里重新走进了人们的视线里，走进了西凉周刘人的精神里。周刘三组以示团结友爱特设宴款待各位村民，庆贺这次大赛的圆满举行。这次龙舟赛，端午节没有一饱眼福的人，这个国庆节可以去看看啦，因为我们西凉村在国庆节会再办一场龙舟争霸赛。万众举目，期待盛会！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那拂沙，本名周亚丽，女，1990年出生于湖北省赤壁市，成长于西凉湖畔。毕业于湖北师范大学，现是一名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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