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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陈长江:根在西凉-乡土作家

全部文章 admin 2018-12-28 178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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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陈长江:根在西凉-乡土作家


根在西凉
陈长江
与那片土地上的其他同龄人一样,我也是提着大包小包从西凉走出来的,像一颗种子,被风带出时光的罅隙,散落在异乡的土地上。
我的故乡,位于一个三面临湖的半岛上。因为交通的不便,曾经有人编出歌谣来揶揄我们西凉人:“有女莫嫁西凉咀(ji),白天急柴,夜里急米。”可我这双脚是走过很多地方的;观察了大半辈子,也找不出几个比西凉更好的地方来。因此,我心里最不认同人家的这句话。

我们西凉人豪爽,但也傲气。面对他人的嘲笑,素来不以为然。却还能编排出另一套说辞来挤兑外乡人。说他们过年都没有鱼吃,雕个木头鱼摆在餐桌上应景。说来我们西凉做客,东家都不用准备。把草把子点燃架在灶里,再下湖去捞几条鱼回来下锅都来得及。这样的话或许是有几分夸张的意味,但家在西凉的我,却也是怀着那样一份骄傲长大的。
我们西凉属于丘陵地带。梯田里种稻谷,坡地里是苎麻、小麦,以及其它少量应季的作物。我们家乡人世代以姓氏为别,结村环湖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夏耕种,秋冬渔猎。土地,是同别处一样的土地,它同样承载了我们渔村人的期冀与艰辛;只有那片湖水,一半是让西凉人修养生息的有利条件,一半是带给西凉人快乐的源泉。

在我的记忆中,夏天的西凉湖就是孩子们的游乐场。
吃过午饭,年少的我和小伙伴们就骑着水牛出发了。因为天气炎热,我们就把水牛赶到湖里浴水。小伙伴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边游泳边打水仗。等到暑气略微消减一些,再把牛群带到草场上,由小一点的伙伴看着;而年长一些的要么就接着泡在湖里,要么就找出一些新的乐子念亲恩简谱。
每年夏天,季风会把湖里的浮草送回岸边,时间一长,接岸的浮草下经常藏着好多一两尺长的湖鳝。我和小伙伴们一路沿着湖岸去翻开湖草,看到了湖鳝,就用双手拼命地把它连带湖水一起往岸上浇。这样捕捉的方法实在太过落后,冯月平成功的几率也并不是很高,但就算是让鳝鱼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了枞阳二三事,也绝对没有人表现出失落的样子,反而一个个还都开心得不得了。
站在浅水里,一群群的小鱼就在我们的脚边来回穿梭。胆大一些的,老是把尖嘴凑过来啃我们的脚皮。我和小伙伴把湖边的浮草拧成巨大的草绳,大家把两头拉着,冲向岸上。就这样,我们和小鱼比拼着速度。运气好,还就真的能够拖到几条小鱼。在湖水里玩累了,我们就回到岸上,在开满小花的草场上去翻跟头、打八尺、倒立行走。有时,也会仰卧在草场上“谈今驳古”,讲鬼故事,不知不觉就打发了一下午的时光。
身为西凉人,练就各种捕鱼的本领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你有心,一年四季有的是机会。但捕鱼也是要有套路的。比方说,什么季节捕什么鱼;遇到什么鱼,你又该用什么捕捞方法。在我们渔村,从来都不缺这样的行家里手。就连我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通过长时间的耳濡目染,几乎都成了半个理论专家。

在我们西凉湖里,有一种俗称“白扎”的鱼,一般成体长约20至30公分,因为吻部上翘,我们本地人也叫它“翘嘴白”。每年春天,都是各种鱼类开始散籽的季节,白扎也在春天散籽。根据这种鱼的习性,我们西凉人发明了一种叫做“撮把”的捕捞方法。我的一位亲戚就是撮把的高手。每年春天,亲戚会割来很多的嫩草,按照一定量把草松散的捆扎着投到湖面上,每隔20来米就放一个草把。然后,是自制一个大口的捞子。捞子为椭圆形,口径少说也有一米多宽。每天天刚蒙蒙亮,亲戚和他的孩子就划着船出发了。当白扎开始钻进湖面的浮草里散籽时,运气好据说一撮子下去都能捞上好几斤,这种方法比下渔网要有效得多;而且,一连可以撮个把月。一个季节下来,收入也自然不少。
当然,这样的捕捞方法只能局限于对付翘嘴白;而针对淡水湖里的“食肉小霸王”乌鲤,最适合的办法就是投下两寸长的大鱼钩,挂上活的诱饵,在提前侦察好的浮草中去引它上钩。这个方法,真是让咱们西凉人屡试不爽。西凉湖里的鱼多,西凉人捕鱼的方法也多。下卡子、下鱼钩、安套子、插阵、安地笼、赶网、崴浑、剟麻罩……真是五花八门。
而在众多捕鱼的方法中,最奇特的还要数对付黄颡鱼的方法了。黄颡鱼是一种个头不大,但身上长着三根尖刺的鱼类。这种鱼类行动不快,喜群体活动。据村里的老人讲,它们有时会像天上的大雁一样排成“一”字,这就是所谓的“黄颡排”。假如有幸遇上了,你大可以不必惊慌。教你两招,保准一条黄颡鱼也别想从你手里逃脱。

首先,你可以随手抓一把沙子洒向水里,这样一来,水里的黄颡受到惊吓立马就会停下来,你只要用捞子由前到后依次将它们从水里捞起来就可以了。起初听说这种捕鱼方法时,我确实是不大相信的。因为我始终怀疑,黄颡是否真有那么听话,有谁会在自家的船上去装上一堆沙子,假如一辈子也遇不到“黄颡排”呢?那一堆沙子岂不是就白白占了船上的位置。后来,又有老人站出来说,他去嘉鱼县的王家庄榨油是,在湖心真就遇到过一回“黄颡排”。那回,他的船上也没有沙子,但好在他船上有准备榨油的黄豆口哨与小狗。当时,他就撒了几把黄豆,收获了足有十来斤黄颡。尽管村里的老人们一再言之凿凿,但终因没有机会亲眼得见,所以,我的心里至今仍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然而,有时我也私下揣测,那是否就是一项濒临失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也许,我们西凉湖畔的先祖们,正是通过这样口口相传的方式,才得以让我们今天的西凉人彩蝶郡主,没有枉费一湖淡水所带来的丰厚恩典。虽然我也是地地道道的西凉人,但对西凉湖的了解,恐怕也只能说是知之甚少。美丽的西凉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真能给你带来一场意外的惊喜。

自打十几岁离开自己的故乡铁岭拜把团,一晃就三十余年了。直到今天,我依然无比怀念在家乡的西凉湖嬉水、抓鱼、挖野藕时的情景。或许,当初年少的我,也曾坐在家乡的草场上听到火车的汽笛声,误以为是远方对我的召唤;或许,故乡的那一湖水,也曾经向我提出过挽留;或许,直到今天,为了梦想我依然心有不甘。
但我深深的知道,总有一天,我终将归于那篇净土静湖——因为是落叶,终究要归根;因为我的根香山网,在西凉。
陈长江,湖北省赤壁市人。现为普通教育工作者阿里微微。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于全国各地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小说作品一百五十余篇(首)。曾辅导三十余名小学生获全国作文比赛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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