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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四季】随风飞扬|在苞谷地边看星星的夜晚-乡土黔江

全部文章 admin 2017-11-23 177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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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四季】随风飞扬|在苞谷地边看星星的夜晚-乡土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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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谷杂谈之二
继8月15日的乡土黔江公众号推出了随风飞扬的”苞谷杂谈“第一篇《苞谷粑营销传说》之后,在读者中引起了不错的反响。这充分说明一点,对于卖苞谷粑这个行业,我还是多少懂得一点门路的。上篇里写完了挼肥球种苞谷、掰嫩苞谷推苞谷粑等种种,这次,该说说照野猪的时候,在苞谷地边看星星的事儿了。
夜里,很多人都喜欢仰望星空,我也一样。虽然我至今分不清哪个是狮子座哪个是猎户座,但话说回来,我小的时候,是正儿八经在夏末秋初的夜里,整夜的在山上露宿,在浩瀚无垠的夜空里看过星星的。
那些年在半坡老家,苞谷快成熟的时候,我们总会有点儿兴奋,有点儿期待――要去山上露营看星星啦!
80年代的武陵山区,农村经济比较落后,家家户户都还在为温饱问题而早出晚归的劳动,哪有闲心去山上野个炊、烧个烤。而苞谷成熟的季节,对我们小孩子来说,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大人一起上山照苞谷、露营、看星星了。
白天,父亲在地里干活。早晚抽空,他会带上锄头镰刀,去靠近苞谷地的山坡上,选一处居高临下的兵家必争之地,作搭棚子的准备。把长得铺天盖地的丝茅草割下来(这也是顺便割牛草),周围的马桑子丫丫和红籽刺(火棘)砍掉,一块平整的场地就出来了。之后,从家里扛来三根杉树圆木,从院坝坎下砍来几根阳山竹,搭成一个三角形的棚子,门冲着满坡的苞谷地贫乳吧。另外两方先用小的树枝作椽子,用篾条绑好,铺上一层防雨的塑料布,再用茅草编茅扇,把棚顶盖好。
我们七手八脚的帮着盖好了棚子,就该铺床啦。从家里的木房卸下一块无关紧要的门板,再搬上两床棉絮,枕头床单铺上,一个带着青草味的窝棚就搭好了。
夜幕降临,吃过洋芋丝汤的晚饭,带上一壶水,或者带点自家树上的枣儿、葵花籽儿这些吃食。最简单的时候,从菜园子里摘几根黄瓜,几个甜甜的西红柿也行――在山上露营,和在家里多少是得有点儿不一样的。
棚子前,摆着几块青石,权当桌椅,夜风里,坐着听父亲摆龙门阵、喝茶,看星星。有时候,还会去山林里捡点干柴,点燃一堆篝火,烤烧包谷吃。至于蚊子,在茂密的树林周边,原本是有的,但我们也能在山上找到一种叫野蚊香的植物,稍稍晒干点燃,用带着特殊香味的烟子熏得蚊子躲得远远的。MEMBER

即将成熟的苞谷。随风飞扬摄
“ 啯啯啯――啯啯啯――”旁边山坡吹起了低沉粗犷的牛角,照野猪的彻夜不眠开始了。来山坡露营进入了主题。
那些年,山区的野猪数量多,活动猖獗。他们食量大,行动快捷,活动范围广,破坏性极强。辛辛苦苦种一年庄稼,陆蓉之一不留神,就会在月黑风高夜,连苞谷带红苕被糟蹋得所剩无几,有的指天骂地,有的捶胸顿足,欲哭无泪。发现野猪活动的迹象之后,人们纷纷驻守在苞谷地旁,彻夜驱赶。
“耍嘿……耍嘿――”不远处的何家伯伯也在偏岩子大声吆喝,同时摇晃手里用竹子劈开做成的响槁,发出“啪啦啪啦”的脆响。一是为了声援,也是为了避免野猪被赶到我们这边来,我们也敞开嗓门“耍嘿耍嘿――”的驱赶。父亲腮帮子鼓气,吹响了那只不知道用了几十年还是上百年(成古百十年)的牛角,低沉雄浑的声音在山坡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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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野猪吹的牛角。随风飞扬 摄
一阵闹腾过后,确认野猪暂时没有过来,我们又开始看星星山内溥。可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我来说太过遥远,“天上晓得一半,地下的全晓得”也得借助度娘和江湖奇书《马喇湖志》,那些年除了照苞谷的夜里,烤烟的夜里我也常常看星星,但连续看了那么多年,我只认得北斗七星和黎明前的启明星。所以说当年本人夜观天象,算出三十年后的美国总统叫特朗普,那纯属扯谈。
我不认识那些星座,因为家学不渊博,父亲就不是认识很多星星的天文学达人。父亲只给我们说,北斗七星是天上的七仙女儿,然后摆起七仙女下凡和董永私定终身的传说。然后又说起牛郎织女在银河两岸的异地恋javpop,每年在七夕之夜短暂相会,又匆匆分别。那些夜里,仰望璀璨的星空,我看到的除了宇宙无穷无尽,更多的是听着民间神话故事引人入胜。
听过一阵龙门阵,我们也会对着满坡的苞谷吭上一段歌曲。那些年,因《星星点灯》让我们对远行他乡的未知而迷惑,也因为《鲁冰花》里的“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孩子想妈妈”让我们对家对故土的依恋深入骨髓。
满坡的苞谷听着我们的歌声,在夜风里摇着枝叶沙沙作响应和。我想,不管是星星点灯,还是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它们总会记得那些夜里守在星空下,守在它们身旁唱歌的孩子。
唱歌累了歇下来时,父亲也会讲讲他们之前照野猪的趣事。在那之前,大集体的时候,我们生产队开荒种苞谷种到秦家坡去了。不要问我秦家坡是哪里,其实我也没去过,我也不会去给你查江湖奇书《马喇湖志》。只知道在如今的灰千原始森林边缘,离我们老家不下三十里路,人烟稀少。那时候在秦家坡照苞谷,一个人守一个窝棚,邻近两个窝棚离得也远,山回路转,只能隐隐约约听到吹牛角的声音。荒山野岭孤身一人,一般的胆子还真发怵。
向家表伯伯是个老石匠,气力大,胆子也大。打猪槽、打磨子,打磉等,别个两个人抬一边,他一个人抬一边。收工之后,一个人走十多里偏僻阴险的山路回家,从来不说一个怕字。那年他在秦家坡照野猪,睡到下半夜,迷迷糊糊就听到苞谷地里咔嚓咔嚓直响,知道是野猪在啃苞谷,却被“霉”住了(梦魇),在篝火边动弹不得,想喊却发不出声音。表伯伯心里着急,好歹也是看过《鲁班书》拜过祖师爷学过手艺的人,心里默念着师傅,咬牙往火堆里一滚,被烫到胳膊,顿时醒了。表伯伯大怒,给老子的,野猪还成了精来整我石匠嗦?顺手抓起棚子边的一块马蹄石,念个决,画个字徽,一声大喝,把石头朝野猪砸去。说那头野猪凄声嘶叫瘦腿针多少钱,又慌又怕,带着几头小猪崽夺路而逃。MEMBER

土家族木石工匠法术抄本
表伯伯也不去追,继续睡觉。第二天早上,在垭口看见一头小猪崽撞伤在石头上,身子被裂下的石头死死压住。表伯伯也不去伤它性命,待到第二天天黑,大野猪领着同伙过来拱开乱石,救走小野猪,从此凡是表伯伯看守的苞谷地,再也没被野猪糟践(打败)过。
那表伯伯会法术满?我哥追问。
父亲抽了一口叶子烟,说,对头。石匠师傅都是拜过祖师爷看过《鲁班书》的,会使法。他被野猪惹毛了,使的是千斤拖山榨(榨在这里是压的意思)。野猪吃了亏,又蒙他饶了性命,自然就不敢再来惹他。但是他学法的时候被师傅封证过,不能乱用,所以只是压住那小野猪,不敢用法术谋害性命。
父亲的语气里无比庄严。
那石匠和木匠都会法吗?还有些么子法?
演法。邓法。(类似于隔空取物、大挪移之类)
我对这个很感兴趣,说,要是我也会演法就好了天津希乐城,可以不用动手就把嫩苞谷直接放进火头烧熟了吃。还可以在苞谷黄了之后,不用掰,直接让他们回到家里去……
你会鸡屎货(和)乱头发。哥在旁边打岔。我打了个哈欠,睡意袭来,先进棚子里躺在床板上和衣睡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突然被父亲一阵大声垮气的吼声夹杂着急促的牛角声惊醒。我和哥哥猛的爬起来,跟着装腔作势的吼。父亲停下吹牛角,指着河沙林那块苞谷地说:野猪刚刚来过,惩(啃+踩)倒了两根苞谷,被我们一吼,吓走了!
哥哥意犹未尽的朝那个方向扔石头,打得苞谷叶子啪啪响。
我抬头看天,银河还是那么遥远,启明星闪闪发亮,黑夜就快要过去了。

作者简介
随风飞扬,男,80后,重庆市黔江区马喇镇人,土家族。
乡土黔江公众号创办者,马喇乡音群公益活动主要发起人之一郭襄扮演者。长年从事工程管理行业,爱好业余写作,有部份作品发表于纸刊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