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小说连载】随风飞扬｜八月里来稻花香(十八)-乡土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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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小说连载
18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这句辛弃疾的诗，是陈老味最喜欢的。他不是咬文嚼字儿的书生秀才，对诗啊词啊之类的也没得兴趣，但偏偏喜欢这一句。初中的时候上语文课读到这两句的时候，觉得好美，好有意境。在他的印象里，小时候对大米莽莽的感情，除了春天的清晨帮老汉老铧口牵牛去整田之外，其实还有在稻花香里说丰年，这么诗意的一面。
八月里来稻花香，初秋，夜色开始降临，稻香正浓的时候，蛙声响彻整个下坝子。陈老味和李白二，还有政府农办的一个负责人，正陪着重庆下来的客人，在稻田里看水稻的长势。前不久，陈老味带着他的鹅湖牌白脚粘贡米去重庆参加了一次农业博览会，被重庆近郊的一家粮食加工企业看中，双方在重庆就大产业合作进了初步洽商。所以今天来的这两位客人，是这家企业的两个负责人，前来对水稻的种植基地进行实地考察。
刘总大约五十来岁，身体有些发福，头顶微秃，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很是有一副老总的风范。他站在陈老味们白脚粘种植片区的田坎上，不时蹲下来看看水稻的长势，或者回过头吩咐那个跟他一起来的，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趁着光线还好，多拍几张影像资料。
刘总一边听着陈老味他们的介绍，一边用手探探稻田里的水温，看着东边巍峨延绵的灰千山脉，若有所思。听完陈老味关于玛瑙镇立体气候的讲述，他不停的点头，说，这个地方确实是对水稻的生长很有天然优势的。我们公司的原定计划是，把镇周边的稻田尽可能的全部租过来陈超波，进行机械化规模种植。不过，刚才来的路上，走到快到你们这里中学的时候巴蜀人家，我们停下车看了一下，改变了我的一些想法。那片被征用的地，就我个人来说，是比较可惜的。这样会影响整个优质水稻种植的规模。一旦规模减小桂希恩，就会影响产值，利润也就达不到预期。
陈老味心里一阵发凉张鸿林，问，陈总，还可以再考虑一下吗。其实现在所剩下的这些面积，还是可以满足贵公司的种植计划的。陈总点了点头，说，其实我一直在考虑，想了很久，才说出了刚才那点想法。机械化种植，需要考虑整个连片的区域，如果太零星，势必增加成本。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初步意见，具体的方案，我们回去讨论了之后再回复你们，好吗？
农办的负责人说，陈总，我相信你们会充分考虑我们这里的优势，毕竟现在可以搞水稻生态种植的地方不多了。好吧灭天剑神，我们先去吃个便饭，两位既然到玛瑙镇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吃点家常便饭，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在镇上陪客人吃完饭，安顿好他们的住宿，陈老味开着车，回胡家沟。过了拱桥，李白二说不太舒服，要陈老味停会车，他下去透透气儿。
陈老味也把车靠边，熄火菊耀，微弱的星光里，两个人面对着一片稻田，蹲了下来。
稻香仍然一阵阵随风袭来，蛙声此起彼伏。
李白二点上一支烟，亮光在夜色里一闪一闪。两个人都在沉默。在陈老味心里，也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玛瑙湖的大米莽莽，对陈老味来说，像是母亲一样，把他和他的祖祖辈辈养育大；又像是陈唯陈蒙这样的亲女儿，他希望能用心血去呵护她们的成长，让她们出落得亭亭玉立，芳名远播，走进灯火辉煌的都市藁城一中 ，有着让他骄傲的出息。
李白二沉默良久，用手拍了拍陈老味的肩膀：关屁事，老味。不管哪家公司来与我们合作不合作牧歌简谱，玛瑙湖的大米依然会一年一年春种秋收！一条路走不通，我们再找一条路！
刘总他们来玛瑙湖共了一转，回了重庆，给陈老味留下一个胜算很小的悬念。
那晚上睡觉前，刘燕说，其实看得出来，李白二比陈老味还要失落。陈老味说，是啊。两百来亩田，没得像北方平原地区的机械耕种，韩惠淑成本并不乐观。种出来的大米莽莽，加上养殖的龙虾、鳝鱼等附加产品，一年的利润也不到十来万块钱。李白二分到的钱，和他以前去刮墙面膏比起来，并没得好大的搞头。李白二也是对白脚粘米有独特感情的人，换了二别个，可能已经退出了。刘燕说，我们有建材店和加工坊作补贴煅瓦楞子，还勉强找得到饭吃。但是李白二不能长年累月的这样熬下去啊，他各人不说哪样，他还有老的小的，一家老小喳起嘴巴要吃，我们还是要多想点出路才得行。
陈老味说，唉。玛瑙湖啊玛瑙湖，要走向哪个方向去呢。现实有时候让人难以捉摸啊。总不能像我们小时候在坡坡上找牛的时候，吐点口水在手板心头，拿二指拇去打，看往哪边跳，就往哪边去找。刘燕嗔怪道：和你说当打当真的呢，你才吊儿郎当的。哪坑都把小时候照牛的事事儿挂在嘴巴边上。陈老味哈哈直笑：照牛娃也不妈夫齐哪哈噻，牛人都是从照牛娃里边板出来的。

作
者
简
介
随风飞扬，男，80后，黔江区马喇镇人，土家族。乡土黔江公众号创办者，马喇乡音群公益活动主要发起人之一。常年从事工程管理行业，爱好业余写作，有部份作品发表于纸刊及网络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