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情缘】陈斌：湘东水路-乡土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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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东水路
文/陈斌
说起湘东水路不得不说湘江三大支流洣水河，她发源于罗霄山脉西麓的炎陵县枝山。穿行于崇山峻岭之中，绕茶陵，穿攸县，于衡东新塘镇洣水河口流入湘江。洣水最大的支流永乐江，发源于资兴市的彭公庙毛鸡山，经永兴、安仁、攸县大洲再汇入衡东草市镇的洣水。永乐江的支流众多，都是几公里，十几公里长的小河，在经历上游惊心动魄的奔走后，河水进入渌田大洲显得温顺了许多，有似闲庭信步。翠绿如玉，温柔如绵，醉人的绿给人以春深似海的感觉。在渌田大洲这片土地上，人们生生不息。这里打响了北伐军在入湘作战的第一场战役，留下的叶挺独立团不辱使命取得湖湘作战第一场胜利。这里孕育着蔡仪眼中最完美的美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故事就发生在民国初年永乐江途径的渌田大洲村，当时陆路交通不方便，水路是所有来往商家的经济动脉，大洲村一个叫曾连生的小伙子驾船为生，时常从安仁拉货至湘潭县株洲镇（今株洲县渌口镇）再从途径的码头装货驾船回来，一晃到了三十多岁还没娶妻。在那个年代这是属于特型人类了，每次过年过节看着岸上的同龄人生儿育女幸福的过着小日子，曾连生却无奈的躺在船上喝着闷酒，任江风习习地吹，与星空为伴，在江水滔滔中，与波涛诉衷肠，喝着喝着睡着了！
“哎，连生伢子………”迷糊的曾连生被岸上的呼唤吵醒，睁开眼伸着懒腰回答“那个喊落”清分机支票，岸上的人连忙回道“我叻！你屋里凤姨，快把船撑过来雁南飞简谱，有好事跟你讲。”“凤姨！”惊得曾连生连忙坐了起来。
凤姨可是个不简单的人，她是十里八乡的媒婆，能说会道到处跟人家说媒。“难道有好事来了？”曾连生连忙起来拿起船杆使劲的往岸上撑，撑了半天怎么还在江中打转孟繁淼。原来船锚还没捞起来，那个激动的心情捞船锚的手都在发抖。锚一上船一边撑着船嘴里一直在回着“来了、来了”，船一靠岸把锚一抛箭一样的跳上岸，“凤姨、凤姨”喊着那个亲切把凤姨逗的呵呵大笑！
“凤姨，有什么好事落？”曾连生拉着凤姨说。“你看你急得，回家去说。”凤姨示意岸边家的方向，曾连生连忙带路往家里走。曾连生的家就在岸边的山坡上，没几步路就到了。他打开家门领着凤姨进屋坐下，因为常年在船上生活家里的家具也起了灰尘，他用衣袖扫了扫凳子，示意凤姨坐下，又去水缸里挖了一瓢水给凤姨递上。凤姨接了水咕噜咕噜的喝完，“好事好事啊！”曾连生连忙说“我老婆有着落了”，“是戈，隔壁村有个姓过的人家娶了个漂亮媳妇，这不到两年就出意外死了，留下这个二十多岁的寡妇，我好说歹说她才愿意嫁给你。”凤姨看着曾连生的反映，“寡妇啊......”曾连生失落的说，“寡妇怎么啦？她还年轻，我跟她聊过还蛮懂事的，是个顾家的女人，模样也不错，还是个三寸金莲哦”。凤姨介绍说，“人家能看上我这个大老粗不？”曾连生不自信的回答，“我跟她说了，她也觉得蛮合适，她还不需要你的彩礼，不过她有个条件。”凤姨迟疑的看着曾连生，“什么条件啊？”曾连生窃喜着说，“她现在怀了过家的孩子有四个月了，她想生下来要你一起把他养大！”凤姨直眼看着说，“这怎么要得，我还是个黄花伢子，要不得要不得绮户春！”曾连生摇摇手说。“你呀你，怎么这么呆板，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我不是看着你死去爸妈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凤姨生气得就想走，“别人不要你家的彩礼还给你陪嫁妆，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哎呀我亲爱的凤姨，莫气莫气落，我答应还不行吗？”曾连生拉着凤姨说到。“好啰，那就这么说定了，找个黄道吉日你去把人家接回家，我也去告诉她一声”凤姨边说边走了出去，“好、好、好，凤姨您慢走。”曾连生扶着门框呆呆的看着凤姨消失的身影。
　这样过了好久突然打了一个嗝，酒精涌上头顶，曾连生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的床上继续睡觉。这晚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大红花，吹吹打打的去迎娶新娘！
　 “三九吹东风.黄梅必大雨。”连续的雨水导致河水暴涨，上游漂下来的杂物堆积如山的冲击着货船，曾连生连忙把自家的船挂上了一个更大的锚。戴着雨笠坐在岸上呆呆的看着自家的船，突然远处谁在喊“缆绳断了，断了！快追啊！快追啊！”一条大船随河水顺流而去，只见一人箭步上了一艘小船，架起顺流追了过去，岸上有个女人边追边喊“平俫，你小心一点，小心一点”，原来是虚上平俫的船被冲下去了，岸上两边围着一群人在观望指点着，直到大小船消失在视线，各自才慢慢散去。
“连生快看，连生快看！"一阵阵呼喊声把曾连生发呆的情绪强拉回来，回过头看到婆娘单秋娥顶着大肚子指着河里喊到,顺着她的手指一望，看到河中央有个洗澡盆(木质做的)装着一包东西，浮浮沉沉的飘着。
“是个孩子，是个孩子，连生快去、快去！”秋娥喊道，曾连生想都不想一个猛子扎进河里，迅速游了过去一把抓住洗澡盆，探头一看真是个孩子大荒武神，眼睛又圆又大，两只小手在空气中胡乱抓着，嘴巴咿呀咿呀的不知说着什么？曾连生拖着划到岸边，双手用力把洗澡盆甩到岸上，洗澡盆里不时传出阵阵的格格声，秋娥顶着大肚子摇摆着走了过来，站在岸头伸出双手示意曾连生“快把孩子抱上来，抱上来”，曾连生甩了甩身上的水滴，抱起孩子递给秋娥，秋娥接过孩子，本能的拉起衣服露出大大的乳头塞进孩子的嘴里。“嗯呐嗯呐”孩子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高兴着手脚蹬的不亦乐乎，嘴里使劲的吸着。“喔喔喔，慢点慢点”秋娥又哄又摇的拍着，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红晕。
“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真的命大姚俊良！再晚一点就沉下去了”，连生边清理洗澡盆边说，“水都把枕在里面的被子全浸湿了”，“下雨了，把洗澡盆和东西拿回家再说”秋娥抱着孩子朝着家的方向边走边说道。“你先回去，我把船再固定一下就来。”连生捧着洗澡盆朝着自家的船走去。
天渐渐暗下来了，雨也停了下来，不知是谁把曾连生在河里捡到孩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左右邻居三三两两都赶来看热闹，曾连生自从把单秋娥迎娶回家，小家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家伙在摇篮里睡着了，白白胖胖小嘴嘟嘟囔囔的好可爱，大伙一波又一波的来看孩子，一个劲的夸这孩子长得好。秋娥招呼着大家坐，有的说如果不要就给谁家谁家带，有的说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千万不能收养怕以后会招来横祸，有的说秋娥马上要生了，这一下子两个怕秋娥忙不赢。曾连生耷拉着头蹲在门口抽着水烟，秋娥站在旁边用手掐了掐曾连生，示意他说句话。
“呦，我说连生啊！你真是好事多啊！”凤姨从外面说着走了进来，径直走到摇篮边，一把抱起孩子“呦，还是个带把的啊？这是谁家狠心的爹娘哦！”“来，奶奶抱抱”凤姨也不管孩子醒没醒，一把抱就端详起来，“这孩子绝对是有出息的，天庭饱满地阔方圆，长大不是当官的就是有钱的财主”，凤姨高高举起孩子大声的说道。孩子迷迷糊糊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哭了起来，秋娥摇摆着走过去说“凤姨别吓着孩子”，从凤姨手里接过孩子，“喔喔喔”的哄着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秋娥啊，你看你马上就要生产了，总不能带两个吧，这样吧！塘下屋张家正好没儿子，要他出点钱，让他领养了吧，你看怎么样？”凤姨商量着跟秋娥说，“出点钱，出多少钱哦？”曾连生突然站起来说到，“不行，这个孩子跟我们曾家有缘，出多少钱也不行”秋娥抽泣的说，曾连生听到秋娥在哭，又耷拉蹲在原地继续抽着水烟，烟雾弥漫屋内，或许是烟雾呛到了孩子，孩子又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我不管，这个孩子我谁也不送，我自己养。”秋娥抱着孩子冲进到了里屋喊到。
听到了这句话，大伙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纷纷离开，凤姨对着曾连生说：“你们再想一想，我过两天再过来哈”说完也走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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