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我行天涯影随风-龙乡泾源


凌晨五点，拉萨街头一片静谧。住所处在步行街上，车辆不能进入，好在集中乘车的地方不是太远，便步行前往。拐过街角，即可见巍峨的布达拉宫， 在夜色中的宫殿比白天更为肃穆和庄严。天空正飘飞着冷雨合川人才网。这高原的雨滴，直冷入心。
在布达拉宫前的白塔边，散布着几多经营早点的摊位。早点的种类也和内地一般无二，茶叶蛋，黄米粥，油条包子豆腐脑。但这时候，睡意蒙胧，睡眼惺忪，肠胃还没有苏醒。这个地点好像是约定俗成的由拉萨向外辐射到周边景区的一个散客的集中地。摊主问明了我们的目的地，说：那肯定 是谁谁谁 （藏名，未听清）的车，那还早，完全来得及吃早点佟石头。
冷雨一直在飘象拔蚌的做法，躲在人家的帐篷下，也不好意思不吃，就像俗话所说，不吃凉粉把板凳让开。由是叫了包子、稀饭，理直气壮地坐在帐篷下的小桌前，毫无美感和享受感地咽下不知其味的早点。
由稀稀拉拉的飞飘的雨滴，终于有规模有阵势地正式开始降落。两三个热包子一小碗稀饭也经不起细嚼慢咽，而身后的雨中还站着等待入座就餐的早起的游客。正左右为难，摊主说：去纳木错的旅游车来啦，快走千分号怎么打。
在西藏各地旅游，对散客的最大照顾或者说福音，是可以乘坐西藏旅游产业集团的旅游车。无论你向哪个正规的旅行社或者大街边散发的小广告的草台班预约旅游，但送你去景点的车辆都是产业集团的，没有其他公司会提供车辆。
这辆旅行车上装载了十七名全国各地的散客。九男八女， 分别是四川、宁夏、江西、云南、甘肃的人。其中来自云南的四个女孩子这个小团体，自上车就叽叽喳喳 ，像是四只刚刚长出绒毛、离了巢窝的麻雀。 云南当然是热的，而拉萨的冷和雨，显然让他们受不了，都紧紧缠裹着在拉萨街头购买的廉价的藏式披肩，还你捣我一拳我回你一嘴地折腾，吸着冷气， 打着颤音：妈的，这天撒旦囚爱，贼冷， 冻死我了。
车辆在无边的夜色中驶离市区。窗外什么都看不见，唯见车灯照亮的川藏线。山岸秀匡刚刚隐退的晨前的睡意，殷勤地爬上了眼皮，裹紧衣襟，继续假寐，在高原黎明中的车辆的摇摆中，昏昏欲睡。
又被喊醒，拿出身份证，让边检验视。
天色微明，能看出遥远处雪山的轮廓，雪峰白色的边缘与淡灰的天色的分界，也可看见路侧翻滚的江水。
索性不睡了吧，就盯着那雪峰、江水，看它们怎样一点一丝地变得清晰，变得伸手可触。
寂静的高原，肃穆的雪山，清澈的江水，安详的牛羊， 曲折的淡蓝色的炊烟……
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停了。车在当雄县的街边停了下来，除了车轮上的泥泞使人想起凌晨里的那场雨，而当雄县城的路面上是干燥的。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不明白为什么不走，不清楚为什么换乘，核定只载五人的车辆被迫塞进去了九个人， 加上司机，正是双手指头的数量。另外一辆车是八个人，和司机是九个人，那么，那辆车上的人数，就是短了一个手指头。然后，两辆严重超载的车子就像醉汉一般摇摇晃晃地去了纳木错。
其实就是高原上的一湖水。在我的观点和看法中，任何景点既没有深重的灾难性，也没有狂想中的欢乐颂，它就是大地上的一片土地，是大自然中的必然和永恒的存在。既没有宣传的那么好，也没有预想中的那样差。我只是来到了这里，看看天，很蓝，纯净，没有杂质，像刚织出来的布；水很清，湖畔翻卷着白色的浪花，像裙摆的镶边。有鸥鸟觅食， 振翅一飞，高得看不见。被过度装饰的牦牛很白，安详着一双潮润的眼小荷欲绽。很想在湖边安静地走一走， 因为高原反应鼻血直流，只好坐下来，等待心跳的平复和呼吸的顺畅。
后来，就又乘坐着那拥挤的车子往回返。云南的一个女孩子的手机响了，很明显是男朋友打来的，口气很冲地问刚才为什么电话打不通。女孩简直是天才般地回答：手机高原反应死机了，充了会氧才接得通反猫眼窥镜，傻瓜。
但回程的路不好走。到当雄，又换上了产业集团的那辆旅行车，却是走走停停，司机说是路况不好。离拉萨还有不足五十公里的时候，车子直接被阻停，上来两个人，穿交警的黄马甲，但却不是交警， 而是产业集团的稽查人员戴戎光。这辆车，涉嫌出黑车拉散客。已经给集团报过了车损今天在修车，却背着公司干私活，挣黑钱。之所以在当雄换成私家车，是因为旅行车不敢去景区，那里有集团的稽查人员。
多么纯洁的高原，世道人心也会将它玷污得肮脏一片。
回到拉萨， 回到布达拉。

（网络配图，图文无关）
想想一路上所经历的危险，还是禁不住有些后怕。这个司机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罚暂不知道，但我们已经明确， 如果在往返的途中有任何的不测，像这样私自出车拉黑活，保险公司不会出一分钱。
长恨此身非我有，我行天涯影随风。好不容易做一回自己的主，却要遭遇这样险象环生的旅行。但天意如此伴奏酷，如果此行此生将归于高原，也应当坦然面对，让高原的雄鹰带着我的灵魂，在雪域高原继续追寻我的身影吧。
本栏目内容由泾源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友情提供
原文刊登于《老龙潭》杂志2018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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