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阅读】姓名趣谈-宝丰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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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载：中国人的名字比外国人好，有诗意。例如谢冰心、张恨水等，不像外国人叫：约輸、保罗，满是宗教味黄霄云。说的不错，但我认为只说对了一点点儿，这是指少数有文化背景的家庭，而对于基层民众，却未必然残剑震江湖。早先有一篇文章名曰：《宋元以来百姓无名》，说的是：宋元以来，百姓如果未进过学堂、没有功名，则既无学名，也无官名，只能用行辈或父母年龄合算一数目为名。据载：明太祖朱元璋原名“重八”，其父名“五四”，其二哥曰“重六”，三哥曰“重七”。太祖发迹后，一家才重新追加学名与官名。又据《明太祖文集》称：太祖曾赐名青年时代两位朋友：“今汪姓、刘姓者见（现）勤农于乡里，其人尚未立名，特赐之以名，日‘文’、曰‘英’。”
记载略透露些底层姓名文化的信息。而中国人的姓名文化可谓是一个体系繁杂、内容广博、底蕴深厚的泱泱世界。想研究透彻很不可能，笔者只粗浅探测，或作抛砖引玉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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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最为国人姓名费尽心机的，莫过于文艺作品中作者对他所描绘人物的起名了。例如《红楼梦》中，甄（真）贾（假）宝玉，贾（假）雨（语）村言，元（原）、迎（应）、探（叹）、惜（息）四姊妹，贾政（假正经）、贾赦（假设）不说，金陵十二钗的姓名都根据其生平、性格、命运各有深意，单说一个很不起眼的人物的名字，也是发人深思。这人就是“木丫头”迎春的女婿孙绍祖。《说文》：“绍，继也”。名字字面意思很明白：这人继承了其祖辈的家风。其人如何呢?中山狼，翻脸不认人，一个奸邪淫乱无恶不作的人物。他生生地把如花似玉的迎春逼得早早离世，让贾母心疼不已。
但他说他娶迎春的原因倒值得深究一下。是迎春的父亲贾赦“该”（欠）了他家二百两银子，（贾赦听后也没否认）这样一个从祖父开始有邪乱家世的人，你贾老大不知道吗?为了二百两银子竟把亲生女儿葬送，老大的性情可知，人品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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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篇小小说中的人名，作者也并不无意而为蛮荒仙界。鲁迅的《风波》写了辛亥革命后江南农村的微润浪花，中间有一著名人物是“九斤老太”，这老太太的口头禅是“一代不如一代”西德牧羊犬，她的儿子是“航船七斤”，孙女七八岁叫“六斤”，这些是婴儿降生下来用称称后才起的名字。从九斤到六斤，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故乡的姓名文化当然也耐人寻味。近代简化为小名、大名，不过小命中还有“奶名”之说，奶名是根据婴儿刚出生时的情状或根据性别在近亲中的称呼，如胖孩、胖妮、白孩及妞妞、小妮等，小名中，起名时祖、父母辈希望下一代长大成人的份量要重些，如：石头、砖头、结实、钢蛋、铁蛋和以动物X娃起的名，其中最可探索的是“狗”字系列，在贫穷落后、医学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地府临时工，不死（喂狗）就算幸运，于是“狗丢”、“狗留”、“狗剩”、“狗闪”（方言：抛下）、“狗卯”（剩下）、“狗吣”（qìn，吃一半又吐出来）“狗旺”（谐音“忘”）、“狗扔”、“狗嫌”（嫌弃）、或干脆附着在狗身上，叫“狗旦”、或直接加入狗族，叫“狗妮”、“狗娃”、“狗子”、或直呼曰日“狗”。这些可都是娇儿娇女记李将军归来。我国长期以来是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在起名中当然也有印记：女儿生的多了要“转”、“焕”（换）“改”成男胎，要“婷”（停），正如南方的“招弟”带“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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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以后，姓名文化中的意识因素也在变化“金”、“银”、“大厨连连看福”、“贵”，侯璎珏 升官发财类逐渐被“东”、“伟”、“卫”、“红”时事政治类所取代，由于户籍管理的缘故，小名、大名逐步合而为一，今年由于出生就要报户口，名字单一化。而“小名”也取其中一个字重叠叫出：如“欣欣”、“珍珍”等。
“文革”中扫“四旧”（旧思想、旧意识、旧风俗、旧习惯），姓名文化也充满了阶级斗争的因素。原来的名字不“革命”要受到批判。清华的蒯大富是造反派头头，有大字报批判他名字是资本主义发家“致富”。郑州大学揭发一个叫“何均地”的，说有“变天思想”。因意思是“为何平分了我的土地?”后“何均地”发表声明：本人家庭系贫农成分，名字原写“均弟”，是要携带、照顾弟弟的意思。记得有一次我听到一个公社干部愤愤不平地说，家庭是地富成分的给儿子起名“公社”、“国营”。我有点奇怪。干部说：“你不知道，那女人好骂孩子，一张嘴：‘大公社、小国营，你妈那X……’这不是攻击是什么?”咳!这该如何定性呢?

初中同窗梁XX说起他村的“姓名大战”更有意思：一家姓“康”的从外村搬来心雨简谱，邻居却是个姓“朱”的人家。真晦气!于是，康姓人家儿子起名大曰老虎，二曰狮子，三曰狼。姓朱的当然不示弱生子大曰鸟枪，二曰大炮，三曰炸弹。结果呢?“老虎”、“狮子”、“狼”心惊胆战，康姓人家逃之天天，仍搬出村去。这是五六十年代邻村的故事，知道的人不少。
其实，姓名不过是一个人的“代码”而已，起好名字不见得就有大作为，如电视剧《走西口》中“田光宗”（后改名“耀祖”）却是个大败家子红楼新梦。一般名字的人也并不是就没作为，如“赵小妮”：曾任美国劳工部部长。“王小丫”，央视著名主持人，我县X结实、X砖头都是颇有作为的名人。成为名人后，若嫌原名不足于登大雅之堂，稍改一下，亦可光彩无限。如“结实”改为“杰士”，杰出之人也;改为“碣石”，碣：原义“特立之石”又为碑之一种，“碣石”喻：重才也、大才也，不比一般的石头。传闻名人“史来贺”是“赖孩”的转音。现任国务委员杨洁篪，也疑似“结实”的转音。洁：圣洁也，篪（chí）古乐器，多么高雅且深含文化底蕴呵!
文/商 叟 来源：《文化宝丰》
编辑：胖胖、月儿 、张晋
编审：言羽
（本文系原创，转载请标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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