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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上大岭脑砍柴的岁月-赣县微生活

全部文章 admin 2019-05-27 155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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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上大岭脑砍柴的岁月-赣县微生活


上大岭脑砍柴的岁月
文/刘鸿
三十多年前,我就开始砍柴。那时候,我们农村孩子最苦最累的农活。除了割禾、莳田之外就是上山砍柴了。
那年代,女青年找婆家相亲时到男方家里第一件事,便是要观察一下,他们村里是不是“柴方水便”。所谓“柴方水便”就是草木资源丰富,砍柴火的路途比较近;水源充足,灌溉、饮用水方便,没有干旱之虞,可见砍柴之艰辛程度。

我们田村虽然周围有群用山环绕,还有斜坑、大肚坑两个水库,看起来算是个“柴方水便”的地方蹦蹦网,但实际上,田村墟镇人口众多(八十年代就有上万人口),再加上那时还流传着一个“田村人造啦恶,有雨打圏落”的魔咒,两个水库还要供应周边十多个村庄的农田、鱼塘的灌溉用,储水量十分有限,显得捉襟见肘。
周边的小山也被砍伐得光秃秃的,水土流失也就严重。

有一首《当家诗》写道:“想你当家不当家,及至当家乱如麻。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幻梦唯心。”柴被列到开门七件事之首。由此可见,柴火对于那个年代的重要性。砍柴理所当然成为我们村的头等大事。

我们田村的语言是“客家话”和“南乡话”的综合性语言,方言口音特别重,外乡人听起来如闻鸟语许青山,“砍柴火”在我们那儿有两种说法,一种是“斫柴”是指树的枝叶、芦箕、芦苇杂草等,而还有一种叫“抡柴”就是指砍木头柴的意思(也叫抡大柴)
“斫柴”和“抡柴”意思不同。当然也就有明显的分工,“斫柴”一般是那些姑娘、媳妇们干的活;“抡柴”要费力些,理所当然是男人干的活。当然也有男人“斫柴”,女人“抡柴”的特例。

每年春耕之前或秋收之后的农闲时节一到,我们村里的孩子,大大小小,男男女女便忙着砍柴火。女的“斫芦箕””男的“抡大柴”。
记得早在十二岁那年,父亲便为我添置了柴刀,柴笳(音译,一种用于挑柴的竹制工具)。晃晃悠悠中开始了自已的砍柴生涯。


位于田村西部的大岭脑(也叫瑞峰山),山势绵延不绝,主峰海拔800多米,距田村墟镇大约有5公里多的路程。绕过斜坑水库。可以看见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山顶,时而崎岖盘旋,时而笔直陡峭,龙一仪山路十八弯,越往上走草树越深。

村里稍大点的孩子都是砍柴能手,邻居小林就是其中的一个,寒暑假期里,他每隔一两天都要领着我和村里的伙伴们一起,向着大岭脑挺进破馆珍剑。为家里索取烧火做饭的燃料。
砍柴必须早起,吃饱喝足后,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就启程出发,柴刀往腰间柴刀架上一插,肩扛着扁担、绳子和柴笳,便出门了,一路上大家追追打打,说说笑笑,有的打着山歌;有的吼着自编的民间小调,原汁原味,飘荡在山间田野。也有的嘻嘻哈哈开着玩笑,讲着笑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斜坑水库的大坝下。到了大坝就开始进山了,年龄大点的开始唱起了电影《甜蜜的事业》中的插曲:“甜蜜的工作,甜蜜的工作无限好啰喂;甜蜜的歌儿,甜蜜的歌飞满天啰喂……” 也有的人唱:“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


唱着唱着,便来到半山腰。一路上有荆棘钩挂我们的衣服。陡峭的山路很快累得我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变得安静了,只能听到喘气和脚步声,步速也慢了下来,我们要开始确定砍柴的目的地,真佩服先辈们的智慧,山上的沟坳峰岭都有它们的命名,什么安子前(音译),什么 茶坳 、坪前、竹篙岭…… 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古怪的名字。那时候,一到山上哪儿都有人,砍柴的,开荒的,还有采草药的,打猎的,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当然还是砍柴的居多,整个山上哪都可以听见砍柴者说话声,间或喊叫的号子声和“哋笃”“哋笃”的砍木声。

砍柴既是苦力活也是技术活,不可鲁莽行事。首先要选择草木相对茂盛稠密的地方,然后要学会挑拣那些干枯的枝桠,倒伏的干焦已久的杂树,或者被人锯倒后水分已经完全干燥的大树,这样可以多挑一点木柴回家。那些带刺的杂树最好少砍,既不好收拾还容易扎手。当然手脸被刺破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不流大血,砍柴就得继续,感觉砍得差不多了就要赶紧收拾,一小抱一小抱的拉出林子,放在平整的空地上。然后用柴刀把树干,枝条砍成一小段一小段,再整整齐齐地码在柴笳中,粗的放下面,细的放上面以保持柴笳的稳定性,最后把绳子挽住柴笳系好扁担,插好柴刀就可以挑着下山了。

那时,我们砍柴,既要讲速度还要讲数量。谁砍得又多又快。谁就会在伙伴面前受到尊敬,小林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不说话,你追我赶,争先恐后,累得汗流浃背也要跟上节奏。我年纪小一点,手脚不够麻利,自然经常成为大家等待或帮助的对象了。
快晌午了杰尼亚官网,山上一片喧闹,那一支支砍柴的队伍就像藏匿在丛林中的游击队,一个个蓬头垢面,行色匆匆,伴随着飞扬的尘土,顺着陡峭的山路,挑着木柴一步三颤地缓缓走下山去……

暑假是砍柴最好的时光,我和小林每天早起,不用各自的父母安排,吃完早饭就上山,小林每次砍柴比我多,我心里有点不服,抱着逞强的心理,回家的路上总要往他前面跑。有一次,跑得太快,当自已挑着柴冲下一道狭长的陡坡时,山路出现了急转弯,由于惯性太大没有杀住脚步,摔了个倒栽葱,嘴啃泥,柴倒出来压在我身上,半天没爬起来。等小林扶我起来时。我发现自己的右膝盖破了一大口子,鲜血直流。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小林把我的伤口处理好后警醒我:“还好。没有坠入旁边的小涧中。”


上山砍柴最怕的是遇到下雨天气钝尾两头蛇,荒山野岭连个躲雨的地方都很少。但是常在山上走,哪能不淋雨。有一次,是个阴天,我们砍好柴回家的途中。突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一幅大雨将至的样子,大家都不敢停留,急匆匆地往山下赶,谁知却迎来了一阵狂风,狂风中夹杂着滂沱大雨。转瞬间铺天盖地倾盆而下,脚下的小路一片湿滑,雨水从头浇淋而下,狭小的山路很快流淌着雨水变成一条小溪。我们一步三滑。接连不断地摔跤,柴越挑越重,最后干脆放下柴笳。蹲在路边任凭大雨浇淋异世雷皇,待风停雨住,才重新挑起沉重的柴火上路,像只落喝醉了酒的落汤鸡一步三摇,跌跌撞撞……


冬天是我们村里人砍柴时间最漫长最集中的季节。冬闲时间,大人没什么农活可干,小孩寒假回家,人们便都把砍柴当成头等大事。都计划在一冬之内要砍够来年春烧的柴火。于是,如火如荼的砍柴运动在瑞峰山下不约而同的进行着。
冬天天气冷,昼短夜长,上山砍柴更加辛苦。常没有睡饱,就被母亲早早叫起,然后坐在门槛上胡乱吃些母亲煮的黄元米果片后,就和邻居大人小孩启程了。月亮还在天上,星星还在眨眼。冷风无情地从身上吹过,浑身直打冷颤。
上了斜坑水库后,天就差不多朦朦亮,但风却越来越大,那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撕扯着我们的脸庞。大家都捂着耳朵,裹着脸,步步前行富县吧。

虽然天气寒冷,但大家的热情还是不减。加上大家对大岭脑的环境非常熟悉,今天去这岭全球三国,明天去那岭,他们都有计划。所以上山后就各自为阵了。有一次到“茶垇”砍柴,大人们却不让我们这些半大孩子乱跑了,因为上山后,他们发现山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大型动物的粪便,怀疑有熊豹,豺狼什么的出没过此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遇见可就危险了,于是大家形影不离,集中在一个光亮的地方砍柴,反正山上到处都是树木,随便怎么砍都能砍到那么多,质量次一点而已。

砍柴下山。我最盼望的是吃晩饭,把柴挑回家,我就成了家里的小功臣。母亲总会想方设法给我加点好吃的,有时是两个烤红薯,有时是半大碗面,偶尔也会加一个鸡蛋。那可是我最大的幸福,一切苦累都抛之九霄云外。
那会儿,村里人还很穷,大多数时间连饭都吃不饱,更不用说烧煤、液化气、电力。乡亲们拼命劳动,仍然只是徒劳地在温饱线上折腾、挣扎。

实质上,不管何时,我们乡村生活都离不开柴火,没有烟火谁也活不下去。烧火就必须砍柴。但是,肆意的乱砍乱伐,让原来美丽无比的瑞峰山伤痕累累。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的破坏,给后来的风霜雨雪、洪痨干旱等自然灾害埋下了可怕的隐患。也给“田村人造啦恶,有雨打圏落”这句“魔咒”提供了科学的解释。
幸运的是,历史的脚步总是朝前快步的走着。如今,液化气,电力基本取代了柴火,那些坚信一生离不开柴的乡亲早已放下了柴刀。放眼四望天佑美利坚,群山苍翠,万木葱茏。

巍巍挺拔的瑞峰山
再一次成为了
我们田村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