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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四韵】顾成兴:学堂-华夏故里非物质文化保护中心

全部文章 admin 2019-01-29 185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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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四韵】顾成兴:学堂-华夏故里非物质文化保护中心

学 堂 顾成兴
公社的中心小学就设在村庄中央的孙氏大院,大人称之为学堂。学校是新式叫法,学堂似乎更显出庄重和威严。这里原是庄上大地主孙家的老宅,算得上村庄规模最大、最气派的建筑。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前后两进,大门朝南,进门一条青砖步道从前排穿廊贯通前院和后院。前排正屋6间以穿廊为轴东西对称尘世清歌,屋顶连脊,前面走廊串通,西侧两间厢房,东边一扇圆门内套一小院,另有相对两进小屋各3间。后排一溜普通瓦房10多间,西侧3间厢房,中间步道将院子一分为二,西南角有一处圆形花坛。院墙三面包围,清一色的青砖,下半部实墙、上半部窗格式的女墙。大约五十年代初期,从地主财产归公开始这里就一直作为村里的学堂,不仅房屋规整满足办学条件,更难得这里恰恰处于全庄中心位置。到70年代初期,这里已是标准的完小,从幼儿班到五年级单轨每班一个教室,属全公社最全规制、最高水准的小学。当时虽然各村都按上面要求办学,但大多只有1-3年级,4-5年级就需要到就近大村并班。许多都是复式教学班,因为师资不够或场地限制,几个不同年级的学生同在一个教室,一部分学生上课,另一部分学生自修或课外活动。
孩子们对于学堂内心比较复杂,似乎很向往,却又有些惧怕。想象那么多孩子一起玩耍必定开心,又会联想老师的严厉管教特别的拘束。大一点的孩子在家里被家长要求做这样那样的家务,逃避的最充分理由就是上学,可一坐进课堂就盼望着下课。他们常常面对做作业与做家务的苦恼,总是以做作业为名拖延家务,到老师检查作业的时候又总是推说家务多耽搁了做作业。其实,每一家的大人,都是既重视孩子上学,也指望孩子从小勤快能帮着做点家务。一般人家尤其看重男孩上学读书,只有家境稍好或是家长有点见识才同样认真对待女孩读书的事。乡下流行一首儿歌“牵么郎,拗么郎,送我家宝宝上学堂,一包果子一包糖。”乡村自古以来重教尊师东吴四将,对于小孩入学特别郑重。量两尺布,缝一只新书包,买一把糖果,父亲把孩子专门带到学校,面见老师行礼拜托,并给同班的孩子们分发糖果。讲究的人家还专门包一些粽子,寓意金榜高中。
早期的学堂,白天小孩上学,晚上还开办成人扫盲班。白天书声琅琅,晚上灯火通明,是庄上人气最旺、最为热闹的场所,也是相对独立有些特别的小小世界。进进出出的老师们衣着举止与本庄的农民迥然不同,男老师干净整洁的中山装,上衣袋时常插一两支圆珠笔或钢笔,走起路来步伐均匀,绝不会像成天下地干活的学生家长,老远就听得见脚步声咚咚的。女老师大多穿对襟塑料纽扣上衣,除了几位年轻的梳着辫子,一律都是短发齐耳那种刘胡兰式的运动发型,细声细气,外界场合不带一点粗俗话语。而庄上稍有点年纪的村妇通常都是类似于裙装斜襟,布头盘做的搭扣,讲话像机关枪一样,声音震得人耳膜颤动。十几位老师,只有三、五位本土的,大多来自县城和本县以外的地方,远有句容来的蒋老师、淮安来的秦老师、仪征来的钟老师、泰州来的薛老师,本县城里来的王校长、杨老师、庞老师、顾老师等,还有一位瘦瘦的、戴眼镜的、很是威严的吴老师,好像就没有人知道他来自何方。他们大多租住学校近旁的农户家中无花蔷薇,也有几户就住在学校院内。庞老师一家子5口住在前院西厢房,顾老师夫妻俩住东套院南面的小屋,王校长夫妇和一双儿女住后院西厢房,单身的吴老师住后排最东一间。即使星期天或假日,校园内并不显得空荡,几家住户俨然成了这里的主人,他们共同管护着整个院落。
所有的学生均为本庄小孩,每个班上也有五、六至七、八个不等的城镇居民的孩子,他们都是随来这里工作的父母就居住在庄上。从衣着、面色乃至书包和文具等,能看得出他们跟农户小孩间的差别。他们脸上白嫩滋润、清清爽爽,身上的衣服整齐服帖,擤鼻涕会掏出手绢擦上一擦,书包里都有好看的文具盒,盒里不止一支铅笔,甚至还有橡皮头铅笔。不像农家小孩那样脸上有时沾点草屑或是拖着鼻涕,吸两下直接用衣袖抹两抹,衣服打着许多补丁,皱巴巴的,大多没有文具盒,一支寸把长的铅笔、一小块橡皮直接揣在书包一角。然而,一到课间时候,孩子们搅在一起推搡打闹、飞奔雀跃,很难辨识得清。上课时,老师要求双手后背、身体挺直,齐刷刷一片安静。老师转身板书的当口,就有同学拿身子挤身边的同学,悄声咕哝:你占到我这边了。被挤的回敬:我没有,桌上的界线在这里。还有的同学将笔尖支到课桌抵住前排同学后背,小声警告:别再往后靠了,戳疼别怪我。老师突然回转身,拿眼扫了一遍:刚才哪位同学讲话了,站起来!教室里空气凝固了一般寂静,立马全部绷直了身子。老师的眼睛真的太厉害了,稍稍一点动静总能随时察觉。正尽情讲课,猛地停住:一组第三排左边的同学请起来回答,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同学们的眼光霎时集中到窗口一位同学身上,窗台上刚刚还叽叽喳喳和这位同学互动的麻雀也被惊得拍拍翅膀飞走了。
课堂上越是受约束,调皮的孩子们课余越发疯玩。上课时,老想着前院东面那棵老槐树上的钟,巴望着值班的老师正站在树下准备敲响。“当——当——当”钟声刚停,老师才转过身去,家住学校屋后的两三个孩子居然翻窗出去,从家里舀一勺水喝两口,洒向趴在窗口观望的同学。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这才跃窗进教室。教室走廊的顶处总会有小雀儿安家做窝,在地面疯够了的顽皮蛋,心思瞄向了鸟窝,喊上个头高一点的伙伴合作打高肩,一人蹲下,一人脱鞋站到他肩上,慢慢扶墙起身,举手够着梁架,双手抱住向上一窜冥婚周德东,两腿已勾挂上去,紧接着腾出手来伸进鸟窝中。不知啥时神州狂澜,校长已静静地站在近旁,围观的同学收住了说笑不敢啃声。上面的那位同学全然不知:啊哦——有喜有喜,蛋蛋,还有肉乖乖。他小心取出两粒蛋,回手伸向下面:接住接住。感觉不大对头:哎哎?哪来这么肥这么厚的大爪子?有同学忍不住嗤地从鼻孔挤出笑来。扭头见校长就在身下,一张大巴掌就势攥住他小胳膊,轻轻一拉张开双臂接住:哪个班的?刚刚神气活现的劲儿像皮球一样歇了。那一边,一个鬼坏的男孩趁身边同学不注意,摘下他帽子甩向一帮女同学人堆里,女孩们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蹦起来四散而逃。
表面看上去严肃、冷峻的老师们,骨子里都是妈妈的心肠。杨老师每周都安排一个下午第三节课给大家讲故事,董存瑞、杨根思、黄继光、邱少云等英雄都存进了幼小的心灵深处。钟老师常把孩子们带回家里,给孩子们看《高玉宝》、《红岩》、《红旗漫卷》、《艳阳天》各样大小图书。蒋老师总给家里贫困的同学买笔、本子、橡皮,有时还为没吃早饭的同学买几只馒头、烧饼。薛老师看到有同学纽扣掉落、衣服破了,取来针线细心地替他缝补。
日复一日,老师们侍弄苗木一样精心培育一茬又一茬孩子;一年又一年,孩子们像树木一样渐渐长高,一批又一批移植出去。直到有一天,老大院消失了,学校搬迁了,原来的老师一个个不知所至。新的学校展现新的风貌,新的老师,何广位新的学生,一轮轮循环往复。小小学堂,承载着全庄农户对美好未来的期盼,也逐渐演化着村庄遗风旧俗;它是老师人生的舞台,也是新生代农家子弟启蒙开化的起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千辛万苦,缺衣少食的贫困交迫,目不识丁的木讷愚钝,统统一去不返。多少人坐家安享富足舒坦的小康生活,多少人走出乡村成就梦想,多少人离乡离土创业发展,无不得益于这小小的学堂。铃声、书声,童年的影子、老师的音容,沉淀在村庄的每一个角落。

作者简介:
顾成兴,男,江苏兴化人大丰收鱼庄,1966年生,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想对我们有更多的了解敬请关注华夏故里非物质文化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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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玉树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