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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文化】老石磨-黄土墚

全部文章 admin 2018-07-22 153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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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文化】老石磨-黄土墚

老石磨图片

在磨面机出现以前,将粮食磨成面粉的主要工具就是石磨子。它由两块盘状的磨扇构成,下扇固定在土磨台上,上扇和下扇在圆心处用木楔嵌合在一起,可以自由转动。上扇上凿有两个进粮食的眼,还有拴绳子的眼,一般是四个,可以拴两根绳子,架两条磨杠。在上扇上面搭上粮食,用木杠推着它转动,粮食从磨眼里下去,磨成面粉就从两扇磨盘的边缘缝隙(磨口)里流出来了。
我小的时候就经常推磨。那时候大人在生产队出工赛澳递,早出晚归非常忙碌,推磨主要就是小孩子的活。上小学以后,下午放学回家就完成推磨任务王治单。当然一次一般也就推几斤粮食,因为家里的存粮是很难超过十斤的。推的粮食用现在的概念就叫“杂粮”——谷子、糜子、扁豆、豌豆,还有国家救济的玉米、高粱、红薯片等。小麦那时候产量非常低,亩产上不了一百斤,国家的公粮任务又很大,因此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每家才能分到十几斤或几十斤。
推磨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怀里抱上磨杠转圈子就行了,也不用担心方向会出什么问题。有时候母亲一个人推磨就会吟唱一种“山歌”,没有歌词,只有旋律,很好听,可惜我长大后再没听到母亲唱过,否则,我可以把它记成谱子的。我小时候推磨则常常拿上家里仅有的藏书《毛主席语录》或《毛泽东选集》乱翻,偶尔从同学手中借到一本连环画,我推一次磨就能从头到尾看几遍。对小孩子来说,那扇石磨是很重的,一个人推不动,我小时候就经常和三姐、四姐一起推杀手蝴蝶梦,穿两根磨杠,从对称的两面推。当然对大人来说也是不轻的,因此有时候母亲推磨也会喊我去帮忙的。
那时候一盘石磨是一个农家必备的工具,因此几乎每户人家都有一个磨窑——用土基子箍的箍窑。我家的庄院是四角为正,主山是东南,大门在西南面的靠南角,我小时候,家里就只有西北面的下房和东北面靠东角的厨房两座房子,另外还有两座箍窑,一座在东北面靠北角,窑顶很低,叫“地蓬”,说是上面可以盖高房,另一座就是磨窑了,在西南面。东南面是一个很光的土堆,那是用于盖上房筑台基的。我小时候,常常爬到低矮的地蓬上去看“外面的世界”,或者拿个铲子在土堆上挖窑窑,父亲看到了会训斥的,说院子里不敢乱动土。记忆中更有意味的,我在小学课本上学了“上山下乡”,念给三四岁的五妹听,她就爬上院子里的土堆,溜下来,又爬上去,爬得满身是土,她说她那就叫“上山下乡”。
七十年代中期,国家给生产队供给了一台手扶拖拉机,后来又供给了一台钢磨,用柴油机做动力。生产队安排专人每年集中磨几天面,但粮食太少了不能磨,杂粮种类太杂了也不能磨,因此家家的石磨子还是不能退休的。
包产到户后,人们迅速提高了小麦的产量,不几年,天天吃白面就由原来的梦想变成了现实,磨面也出现了专业户,于是,人们的石磨子慢慢就退出了生活的舞台,好多人用磨扇衬着打基子,打到最后一盘圆的磨扇就变成两个半圆或几个扇形了。
我家的磨窑是1994年拆掉的。这时候别人家的磨窑基本已经拆完了。我在原磨窑的地方盖了土木结构的房子,石磨子便被搬到了树园子里。房子盖完后,就在树园子里露天泥了个磨台,把石磨子安到了那里,偶尔还会用它推点小杂粮,有时邻居还会来推点猪食什么的,因为好多人家的磨子都打了基子了。土磨台经不住雨淋,过了几年它就塌掉了,两只磨扇在一棵梨树下一躺就是十多年。近几年,我忽然感觉到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转眼就都成文物了,比如箍窑中校之舞,木犁,耧,煤油灯及灯柱,风匣,还有我当年照相用的胶卷、显影粉、定影粉、放大机、烘相机等等……忽然想起来想留个纪念,哪怕一张影像也好,却已经是难觅踪影了,就如我家的磨窑,就没留下一张影像,虽然那时我已照了几年相清梦奇缘,但恁是没舍得给它花费一张胶卷……于是,前年我又把躺在梨树下的老石磨给安装了起来,当然还是在树园子里。
看到老石磨,我就总是想起我的大姨父无尽之城。大姨父是个石匠,从我记事起,大姨父隔两年就要来村子里打一次磨子,那是给磨子“磨牙”,不然磨子牙老了就磨不碎粮食了。直到我的父亲去世后龙珠之有罪,大姨父也很老了,他还最后一次来打了我家的磨子,这时别人家都已经不需要打磨子了梦见甘蔗,而且他也打不动了,他最后再打一次我家的磨子,也就是想留个念想。又过了十多年,大姨去世了。几年后,我的母亲也去世了。母亲去世的第二年,文君竹正月里我去舅舅家,听说大姨父病得很重,我就去看他,他却已经不能说话了,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他看着我和二表兄说话。不久大姨父也就驾鹤西去了。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几年后我和二表兄的一次见面竟又成了诀别。那天学校开家长会,二表兄是来给孙子当家长的,他来到我的宿舍竹内云子,看到我的板胡他就劲儿上来了,但他怕外面的人听见,让我小声地拉他小声地唱,他说别的地方他就撒展唱了,可学校这个地方不敢乱来,人笑话来。会议开始了,会场就在我的门外,我的门上都挤满了家长,我把椅子搬到门外让他坐着听会,我也就拉了门到会场后面去了。会散后我再没见到他,——几个月后,竟然就听到了他去世的消息!对我来说,那次是他的“绝唱”,却是唱得那么压抑!
我的老石磨现在如果牙老了,绝不会再有人给它磨牙了。但不知大姨父的孙子们还将大姨父的那套工具保存着没有……
(2016-7-7)
老石磨

作者简介
李兴旺,笔名木实,1965年生,甘肃省会宁县人,1984年甘肃省靖远师范学校毕业后一直在甘肃省会宁县党岘乡初级中学任教。通过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取得兰州大学汉语言文学本科学历。
秉承博爱育人、以终生学习的目标育人的基本理念,工作中将教育教学实践和研究有机结合。爱好广泛,在音乐、美术、历史等方面有很高的造诣,在语文教学之外天阅网,还经常义务教授学生传统文化知识、培养学生的艺术情趣。
30多年来,一直坚守在教学第一线,桃李满天下,在国家和省级报刊发表各类作品近300篇。2017年底文集《心田桃李》由甘肃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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