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读书会·读书笔记之九】天悦｜《无尽长夜》：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中的人性探索-深圳我们书房
《无尽长夜》：阿加莎·克里斯蒂作品中的人性探索
文｜天悦
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 1890~1976)，英国著名女侦探小说家、剧作家，三大推理文学宗师之一。有侦探小说女王之称。据吉尼斯世界纪录统计，阿加莎·克里斯蒂是人类史上最畅销的著书作家。而将所有形式的著作算入，只有圣经与威廉·莎士比亚的著作的总销售量在她之上。至今其著作曾翻译超过103种语言，总销量突破20亿本。
阿加莎·克里斯蒂开创了侦探小说的'乡间别墅派'，即凶杀案发生在一个特定封闭的环境中，而凶手也是几个特定关系人之一。欧美甚至日本很多侦探作品也是使用了这一模式。她始终以动机和分析人性，为读者展现一个个特异怪诞的丰富心理世界，由此揭露人心之丰富，展现丰富多彩的人物性格，深层揭示曲折摇曳的人性迷宫。
这是确定标题后从网上找来的阿加莎简介。阿加莎总共著有80本侦探小说，我有幸读过其中35本，无论是最负盛名的波洛系列，带有浓郁乡村风格的马普尔系列，还是常常给人以惊喜“无所属”系列秦昊前妻，都在深入刻画人性，不吝于使用大量笔墨描写似乎与案件毫无关系的小人物。在我看来，阿加莎的侦探小说集，其实是一本人性研究录。倒也与网络上的简介观点不谋而合了。
我今天介绍的《无尽长夜（Endless Night）》是阿加莎晚期“无所属”系列中的一本。即使在我看过的众多阿加莎作品中，它也独树一帜。首先，山岸秀匡比起侦探小说，它①更像一部舒缓柔和的爱情小说。它采取了相当②独特的第一人称叙事视角，并③进行了大量的非直接心理描写。最后是最隐晦破凡路，发觉之后也最增趣味的一点：④小说带有自传色彩。
故事的叙述者兼男主角叫迈克。他是一名风一般的男子，厌恶拘束及一成不变的生活阿珍妮女装。他出身贫寒，却有发家致富的远大志向。独特的人格魅力加上英俊的相貌使得他在女孩中无往不利。下面是书中迈克的心理独白：
我从来没有固定在任何工作上过，为什么要那样？我发现我对做过的事几乎样样都有兴趣。有些工作比别的做起来难些，但我真的并不在乎那点，也并不是真正懒惰，我认为自己真正是没法儿安定，要到每一处地方去，见识每一件东西，做做每一件事情。我想找点了不起的事。打从离开学校起，我就要找点了不起的事，然而却又说不上，了不起的事会是件什么。也就是这件了不起的事，使我徒劳无功地、在不满意的地方上寻寻觅觅。
这段独白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反映了男主人公的性格，他似乎有点哲学家的脾气，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以至于在世俗的评价中，他是不成功的。
迈克在一次心血来潮的辞职后去到吉卜赛庄遇到了艾丽，他们对彼此一见钟情，在几次约会后借着艾丽的闺蜜格莉塔的瞒天过海秘密结婚。对欧美文学作品比较熟悉的人应该十分“耳熟”吉卜赛人，他们喜好偷窃、擅长预言、居无定所，常作为童话中亦正亦邪的游离角色，推动情节发展。男女主人公在这样一个有着诡秘传说的地点相遇，即使爱情再甜蜜，都无法阻止读者们因这不详的气氛担忧。但我前面也介绍过，《无尽长夜》其实更像一本爱情小说（见①），它运用诗一般的语言，温和怜爱的态度描绘出书中一幕幕场景，哪怕在突如其来的死亡面前亦是如此（第十七章中“她就在那儿——躺在那团衣服里，苍白的小脸面向天空”，你很难在其他侦探小说里找到这种富有怜爱态度的死者描写）。
再回到初遇，他们的相遇——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交往中刀具英才网，迈克逐渐发现艾丽并不是普通女孩儿，而是一个古老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成年后便可坐拥数不尽的财富。于是，两人决定买下吉卜赛庄作为婚房。
然而，正如大多数童话，他们受到吉卜赛人的警告：
看到结局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一段只是烘托气氛——正如人们所讲“将它与平常的爱情故事区别开来”。不过堪称惨烈的结局证明这一段其实是一个伏笔，一种预示。
迈克与艾丽开始婚后生活，但却并不是全然的愉快。迈克出身微末，是底层中的底层，相反，艾丽生而富贵，两人的世界观及眼界截然不同。文中不少关于艾丽的描写，迈克所知的，别人眼中的艾丽是一个甜蜜善良的姑娘：她在金钱中长大，没有学会高高在上，只是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视野学识及镇定包容。迈克常庆幸自己得到这样一位美好姑娘的芳心，与此同时他也常自卑于自己的不足，因为“艾丽生来就接触这些并熟练于此，觉得了解掌握这些知识是理所当然的”。跟艾丽在一起，他得在观察中学会各种餐具的用法，搭配菜肴的方式，学会如何穿衣，如何措辞，如何鉴赏美酒。迈克一方面震惊于眼前的新世界及艾丽的习以为常，另一方面又享受着财富的便利，沉醉于所喜之物唾手可得的喜悦。有一段文字是描写艾丽的世界观，以一种极为令人信服，仿佛亲身经历过的口吻勾勒出上流社会的生活。看过这一段文字，我不由去查阿加莎的生平—果然，她出身富贵，在家道中落前受过良好教育，并拒绝过众多条件优渥的追求者，嫁给一位不名一文的飞行员。这与书中的主人公何其相像!于是我便大胆推测，此书与马普尔系列一样，也是带有自传色彩的作品（见④）。
死亡发生在十七章，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但这样说也非常矛盾，因为整部书仅有二十四章，发生十七章的死亡已是很晚了。但世事总是出人预料：当男女主人公对彼此更加爱恋时，艾丽因意外堕马去世：她就在那儿——躺在那团衣服里，苍白的小脸面向天空。
最后几章文笔极为混乱，当然，以迈克初经丧妻之痛的视角而言倒是自然而然。但是翻到那该死的二十四章，叙述者癫狂、喜悦的语调让你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无尽长夜》从头至尾都是谋杀者的自传。谋杀者喃喃呓语着他与艾丽的闺蜜格莉塔如何安排两人的相遇，坠入爱河，结婚…以及他如何一步一步与艾丽相爱。是的，相爱。我在寒毛耸立中重读他们相处的片段向首长报告，其中一段，讲他成功约到艾丽，他感到很开心，但“他说不出自己为何这么开心”。
乍一看，似乎坠入爱河的年轻人已高兴到语无伦次，但看到真相后，你会明白：他是在疑惑，自己究竟是为计划顺利而高兴阿尔法协议，而是因为他发自内心的高兴。我把这种令我细思极恐的心理描写，命名为非直接心理描写（见③）。
但正如伟大的阿加莎所说“人往往不知道一生当中真正重要的时刻——直到为时已晚”。是啊，为时已晚，迈克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又见到艾丽，但艾丽却看不见他。因为——她当时看见的并不是迈克，而是那无尽长夜，是那无尽的难填欲壑。
而迈克在醒悟之前便亲手杀害所爱，即使获得他从小便梦想的一切，也注定被无尽长夜环绕。就像艾丽生前唱的歌谣，给这个悲哀的爱情故事，蹩脚的谋杀犯案做了最全面的注脚：
每一个夜晚，每一个清晨，
有人生来就为不幸伤神。
每一个清晨，每一个夜晚，
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
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
有人生来就被长夜环绕。
——威廉·布莱克《天真的预言》
2017.９
《无尽长夜》 [英] 阿加莎·克里斯蒂 著 陈巧媚 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8
内容简介
吉卜赛庄养鬼术，美丽宁静的山庄，却被传言是一所遭受了诅咒的住所。这里曾发生过诸多的不幸，许多擅自进入吉卜赛庄的人通常都会在一次“事故”中丧生，没有人能逃过悲惨的命运。然而英俊薄酒的穷小子迈克尔还是一眼看中了这里。他奢望成为这里的主人。富家小姐埃莉在这里爱上了他，她是一个生活甜蜜的姑娘。他们像一对金童玉女，在这里结婚，在这里定居。他们从此开始了重话般幸福的生活了吗？那可怕的诅咒会放过他们吗？有一天，她骑马出去，没有回来……
作者简介
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 1890~1976)，英国著名女侦探小说家、剧作家，三大推理文学宗师之一。有侦探小说女王之称。
阿加莎·克里斯蒂是一名高产的作家，她的作品不仅局限于侦探小说，全部作品包括66部长篇推理小说暴虐皇妃，21部短篇或中篇小说选集，15个已上演或已发表的剧本，3个剧本集，6部以笔名玛丽·维斯特麦考特发表的情感小说，2部以笔名阿加莎·克里斯蒂·马洛温发表的作品，1部自传，2部诗集，2本与侦探俱乐部的会员作家们合写的长篇推理小说血战陈庄。据吉尼斯世界纪录统计，阿加莎·克里斯蒂是人类史上最畅销的著书作家。而将所有形式的著作算入，只有圣经与威廉·莎士比亚的著作的总销售量在她之上。至今其著作曾翻译成超过103种语言，总销突破20亿本。
阿加莎·克里斯蒂开创了侦探小说的"乡间别墅派"，即凶杀案发生在一个特定封闭的环境中，而凶手也是几个特定关系人之一。欧美甚至日本很多侦探作品也是使用了这一模式。她始终以动机和分析人性，为读者展现一个个特异怪诞的丰富心理世界，由此揭露人心之丰富，展现丰富多彩的人物性格，深层揭示曲折摇曳的人性迷宫。阿加莎·克里斯蒂著作数量之丰仅次于莎士比亚。因为她的推理小说，她也被称为"推理女王"。代表作品有《东方快车谋杀案》和《尼罗河上的惨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