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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家文辑】涨 饼(外五篇) ■徐国平-书法报

全部文章 admin 2017-10-07 153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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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家文辑】涨 饼(外五篇) ■徐国平-书法报


涨 饼(外五篇)
■徐忠平
我与老家的渐行渐远不仅仅是空间上的,当物质生活的不断差异,加之儿时熟人的越来越少,旧时景象的一日日消失,那个生我养我有我一世亲人的地方就成了我的故乡。即使我的老母亲还健在,92岁的老人像一杆路标,只让我时刻找到回家的方向。
偶尔去兴化的茶馆。兴化的茶馆是有滋味的去处,回兴化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一次的。我和妻总喜欢去长安路上的御鼎茶社,其地不大,室内古色古香,一副对联正对门楣,衬托出一股旧式文气,三至五人一桌,兴化甜生姜、炝干丝、一盘油煎饼之类充斥眼前,一阵阵漾起老家过年的气氛,有些甜品以前只有结婚贺寿才见到。如你去过绍兴,并且能记起鲁迅写孔乙己,在咸亨酒店,用几文钱买一盘茴香豆,其实孔先生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或是摆个场子,你可以想得到,找一个僻静处坐下,对一碗黄酒,时不时嚼一口温润的小豆,瞥一眼可有可无的熟人,不教一日寡过,你现在能找到这种感觉吗?
有些感觉只有在一定的时空才会定格的,比方我要说起的涨饼。
涨饼有三怕:怕大热天农忙没功夫;怕烧草太多,因为以前家家烧草也不是很充足;怕费油,以前棉油都要油票,定量供应,我记得小时候到粮管所打油,拎一个农药瓶(洗干净的)做的油瓶,小心翼翼捧半斤八两放到灶角上,难得烧菜,搽点油在锅内,虽清汤寡水,好吃得扎实呐!涨饼又要同时具备几个条件:父母若能在农闲有兴致,儿女们得到了老师、邻居们的夸奖,晚饭后铁锅里米粥吃有剩余,并且天气闷热,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的涨饼机缘便有了。
我记得,20世纪70年代末,母亲每当晚饭后打当(收拾)完粥锅,若有剩余便用龙盆刮起定州东站,调点碎米糁子,用旧手巾盖起放到铁锅里焐起来。这一夜家中,小孩如我,是非常急不可耐的。到第二天一大早,母亲老早起床,我也老早睁大了惺忪的小眼。这时,涨窖已经起泡,兑点卤水,用竹筷在盆内顺时针方向搅稠,放到锅角上备用。母亲下灶,我在灶边,亦如锅堂里生起的火一样急燎。铁锅里隐隐约约搽一圈油,母亲总说抹点油,可能比搽还要节约一点的。紧接着不慌不忙地用钩勺盛好米糁子箍个圈,灶下火不能太大,火要先大后小,每锅保持一个同步的节奏,否则便会起焦,或让锅上的人忙不住气。起锅时要将熟饼用铲子对称分成几等分,铲到盘子里。往往饼刚放进盘子,就被我们蹑手蹑脚地吃完了,总给人没有摊成饼的感觉。这种饼就叫涨饼,平时也难得吃,入口濡(rú)和,不像山东煎饼。即使不加糖,也有甜滋滋的味道,是地道的农家口味。有时候大忙时节,大人们下田中午没空回家,也带这种涨饼充饥,操一口凉水,甭提多带劲,又省事。这种涨饼,我已30多年未吃上了。有一次跟丈母娘祷告起这种涨饼,她也只愿意用小麦粉兑水加鸡蛋和葱潦草摊一下,其味已大相径庭了。我现在的小区大门口每天都有烧饼,饼与饼还是不一样。小时候的味道正如小时候过年,一双母娘做的布鞋与现在的皮鞋你说谁个好谁个差呢?
我记忆中的涨饼在我的饭桌上已经找不到那样的滋味。伤感也罢,玄乎也罢,我只能唠叨着说给你听,这是真的,你不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滋味,就像所谓的乾隆下江南的扬州锅巴,此一时彼一时,不同的时代背景,决定了你的吃法和口味,故人人都有独自的舌尖上的味道!我已经吃不到那种小时候的涨饼,母亲的味道有了一种久远的回味。
我把我浪掷在笔墨纸砚上
“让我陪你慢慢变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诗意的语言在时间的剥蚀中也会苍白。真正能陪你老去的不仅仅有妻儿老小,其寄托处、精神处,若不能做到物我两忘,最入筋入骨处莫如一身之癖好歙县吧,或烟或酒,或莳花或旅游。而我一如既往并闷心呵气地蹲在我的逸尘斋读书习字,是缘自身单不抵薄酒,牌技不登大雅,只能乖乖地躲进小楼,爱上层楼,或赋新诗,伏案纸头。家有闲书若干,有旧纸一叠,有墨香洇氲。书不欺我弯刀杀戮,不让一日闲过。常立南窗,看云卷云舒,少与人语,多听鸟鸣,自拟桃花源,而不知有汉。
带着这种情绪过日子,从三十而立,临四十不惑,待到知了天命,一个男孩终于蜕为半老男人,一路苍茫,倒也实在。郑板桥有一六十自寿联:“常如作客,何问康宁,但使囊有余钱,瓮有余酿,釜有余粮,取数页赏心旧纸,放浪吟哦,兴要阔,皮要顽,五官灵动胜千官,过到六旬犹少;定欲成仙,空生烦恼,只令耳无俗声,眼无俗物,胸无俗事,将几枝随意新花,纵横穿插,睡得迟,起得早,一日清闲似两日,算来百岁已多。”于是乎,决定要与笔墨纸砚相依为命了……
我爸教我练字
家是一个顶头府,土名舍子纪姿含父母。四面用土漆砌成,中间用一根长长的毛竹东西一横,里面一分为二,东间为卧室挂钩炎,外间为灶间兼杂间。有一张杨树条桌,配一张桑树板凳。这是我与老爸和老妈的家,你不知道其中的温暖和故事,你不要以为穷苦里就熬不出什么乐趣。
我很怀念那张条桌和板凳的,我还能记清上面的木纹及缝隙。我出书法集的时候,在《自序》里提过,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张条桌上常放着墨水瓶做的煤油灯,灯下靠墙放着一个在用着的墨水瓶,瓶边我拿着毛笔,长条凳上坐着三爷和我爸。他们用旱烟袋去交流,烟袋你来他往,“把杯推盏”,他们谈他们的话,我写我的字。偶尔老爸烟袋头一敲,正色面授:“笔要抓紧,管要竖直,上面要能放铜钱。”笔管顶头如何放得起铜钱?大人的话错了也是真理,于是笔抓紧、笔竖直,字写不下去了。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笔抓紧”就是“指实掌虚”,所谓“笔竖直”就是“中锋行笔”。这土得掉渣的书道道也是有来由的。姜还是老的辣哟!
我学书的第一位老师就是我爸,感激他老人家的启蒙,我把这种爱好当作我家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摸河蚌
村前的河水好清好纯,用手操(操,双手合起向上捧水喝)一下就能喝下,像一句广告词:农夫山泉有点甜。
夏天我们就长在这甜水里,顶一只木桶下水,用手做桨,从村前的码头出发,向西,沿梓辛河边,一手抓着桶沿,一手划动金木同源堂,双脚在河底纵横摸索。身子不够长,摸河蚌的人又多,我们有时候要丢开桶,屏一口气,猛地潜到深水去,两手在光滑的河底迅速捋动,有时候好不容易发现一块河蚌,口气又不足,浮出水面又凭记忆再捞。木桶很难得超载,因为醉翁之意不在于蚌,而在摸的过程。所以,有时候常将摸到的河蚌放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而是感到老生常谈没有意思。就像是等过年,等到过了初一又很失望,其实,追求的过程是很美的,过程之乐远远大于结果。
与我摸河蚌者,杨春山、杨春福、朱红春是也。
拜年还豆
小时候一到放学就做两件事,一是做作业,题目简单,呼啦一会儿就完;二是招呼一声,几个小伙伴一起趉(xuàn)铜角子、攉(huō)纸牌、跳白果。特别是寒假,农闲少事,大人都在家,没有我们的事,于是村子里满地飞,少年不知愁滋味,只愁天黑无玩处。
我家老屋前,长着一棵梧桐树,又高又大,院子全是土,且西高东低,平坦酥软,这便是我们的游乐场。
每当寒假,年气已浓,我们的小情绪很饱满,整天一蹶(jué)一蹶的,东跑西窜,从没得安逸时。手头最拿得出的要有两样东西:要有个锃亮的铜角子,要有一把白果,最好其中有一个比较扁的,这样跳起来,想把它安到什么位置就很有把握,能守能攻,能进能退,赢数可能大,自信心高些。而我是没有这宝贝的,于是就将大白果在砖头上磨。其实磨是没有用的,但那时偏爱这样做,折腾了有效果没效果是另一回事,只有这样努力了才放心,小手磨红了,白果磨黑了,鼻涕流落,一脸倔气。
最羡慕邻家的杨春山,他是家中惯宝,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外地有糖摊过来,锣声一响,他总能找到塑料纸、废牙膏壳、鸡毛换几个时鲜东西,其中就有令人流口水的扁白果。我站在旁边很无奈地羡慕趔趄的意思,因为这种杀伤性很大的东西是会在运动场上让我输得很惨的。事实上每次都是我输,阴天驮囊草,越输越多,输的东西无非是豆子(一种蚕豆)。我记得输得最多的一年是860多个,这是一笔大债。欠债总是要还的,在年关岁尾,要算数的。于是昐望过年早一天来,并算好了拜年的路径,先本家后邻居,先近处后远处,先通拜后补拜。
初一早上忐忑不安、心急火燎,穿上一年新二年旧的衣裳,再穿上新布鞋,奔跑在小巷子里趉(xuàn)来趉去。那年头农村没有什么年货,最多是炒米和豆子,花生是很稀罕的,纸糖更奢侈平泽里菜子,红包基本别想呵。经过几轮拜年,硕果累累,上衣两个口袋和裤子两个袋子都已经涨满,俨然荷枪实弹的战士。这样很自豪地找到杨春山,他像个地主收债样,我在他家灶头上一粒一粒数给他,数得心潮澎湃,数得心平气和,数得浑身轻松。
那些年,所有的过年景象,詹雯婷小伙伴的笑脸,综合成一种农家乐。
韭菜薹的往事
昨天读杨凝式的《韭花帖》,读着读着,既恋着帖,又馋着韭菜。中秋时节韭菜薹成为桌上的风景菜,这悄然间使我忆起小时候第一次吃韭菜薹的往事。
舅家在林湖戴家村,那时候没有公路,每年我随母亲搭陶庄班船沿梓辛河逶迤西上,那感觉就像走远门,更何况是到舅舅家,很有些惶恐的。外公仍在,80多岁的年纪,为大队部看着摇把的电话。三个舅舅一个姨娘,先到哪家后去哪家都约定俗成,但在哪家吃饭就像是做多项选择题。我记得是去三舅家多一点,因为外公在他家住,妈是要投奔他老人家的,我是老娘的“省略号”,总是跟在后面。20世纪70年代还没通电话,我们一登门就是不速之客,而每次都是饭前即到南宋一统。现在想起来真难为了手中少粮、心中常慌的舅母们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于是舅家到垛子上割韭菜,半篮子的菜,让我看着好兴奋,因为我在家都是炖咸菜吃饭的。大人们坐在桌上,我扭扭捏捏挤在桌角,用新鲜的眼光扫过一桌的菜,二菜一汤中,我认得炒韭菜,还有一个菜没吃过,另一个是韭菜蛋汤。老娘看我很不自在,就跟我搛(jiān)点韭菜,再配点不知名的菜,就一点汤,叫我跑到庭井中吃,大碗上盖着菜,实在是久日的向往和小孩家走亲戚的渴望,每吃一口,都是每一口饭配不同的菜,并且咂巴咂巴,看天空多美丽,心里多快活。
那个不知名的菜是何物,滋味已不能回味,现在猛地想起来应该是韭菜薹吧沈南汐?肯定是韭菜薹呀!
(徐国平,江苏省青年书协会员,出版散文集《梓辛河纪事》《走进逸尘斋》等)

徐国平书迹 神庙山东旧老臣,何来江上见鸿遵?中兴五月师山甫,退食三秋问水滨。泛泛乾坤依半壁,盈盈衣带隔青蘋。城南大宅谁相赠,王谢当年共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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