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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济南古旧书肆:大明湖畔,名泉四围(上)-芷蘭齋

全部文章 admin 2018-05-24 171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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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济南古旧书肆:大明湖畔,名泉四围(上)-芷蘭齋
本次的济南寻访,我事先给山东大学的杜泽逊老师去了电话,他帮我做了细致的安排。然而在到达济南的前一天,我接到了周晶先生的电话,他说听女儿讲我将前往古旧书店。我说确有此事,但因为安排的事情太过紧密,故并没有想打扰太多的朋友,然而我却好奇于周先生何以知道我的行程?他在电话中略显吃惊地跟我说:我女儿是古籍书店的副经理,你不知道这种情形啊?
闻其所言,让我猛然想起,其实两年前,杜老师就告诉过我这件事,可惜我记忆力不佳,将此早已忘记。而周晶同时又跟我说,他已经请齐鲁书社的领导安排了车,明天一早带我前去寻访。
转天早上八点多,周老师说他已到酒店楼下,我赶快从餐厅跑过去。周老师介绍我认识了两位朋友,一是齐鲁书社教育图书出版中心主任刘玉林先生,而另一位则是该社学术图书出版中心编辑武良成先生。刘先生是第一次见面,周晶说刘先生所在的中心其实就是做教辅,乃是社内最赚钱的部门。看上去刘先生年纪不大,他却在这等要害部门,看来在经营上确实有两下子。而武良成先生虽也是初次见面,但我们却通过电话,这是因为该社著名的以书代刊读物《藏书家》乃是由他来主持。巧合的是,《藏书家》有三位特约撰稿人,而这三人就是杜、周两位老师再加上我。如此说起来,我跟齐鲁书社至少有了近二十年的渊源。然而我的济南寻访,却第一次给该社添麻烦,想到这一层,心下顿感坦然。
然而,寒暄过后,周先生却没有让我上车的意思。他说昨日听闻了我要寻访的几处古书街,这些地方都处在济南的老城区内,而这一带停车十分困难,所以他建议,将社里的车停在酒店门口,然后我们一同乘公交或者打的前往。他的这个说法,让我略感意外:既然开车前来,何必再要乘公共交通工具前往。但我觉得我是第一次跟刘主任见面,若我直言自己的想法,他有可能觉得我太过挑剔,于是恭敬不如从命,跟三人走到了旁边的公交站。然而过来两辆公共汽车都不是我们要去的线路,而恰好一辆出租车却停到了附近,看来这是天意,我四人上车,直奔旧城区而去。

济南的旧书店都处在老城区的左下角
关于寻访地点,我事先跟周晶做过勾通,其实我的信息得自于张景栻先生的《济南书肆记》一文,该文中简略地说道:“书肆及古玩店,多设于城内省政府前街(旧布政司大街)、省政府东街(旧布政司小街),以及迤东之芙蓉街、东花墙子街、辘轳把子街、曲水亭街、后宰门街等处。”当我告诉周晶自己要看这几条街的时候年谊世好,他立即就说出:“你是看张景栻的文章了解到的信息吧。”我吃惊地问他何以知之?他仍然严肃地跟我说:“这篇文章发在《藏书家》第二辑,当时我还在社里编这本杂志。”既然如此,这事情简单了,找到了如此熟悉济南旧书店的人,这给我今日的寻访肯定带来很多的便利。
然而在前往老街的出租车上,这三位先生对于从哪条街转起,产生了不同的意见。而我对济南的老街巷完全不熟悉,只能听他们争论一番,而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从省府前街转起。这马上让我想到了张景栻在文中的所言,因为那篇文章就是把该街作为第一叙述对象,以我的理解,当年的省府前街,应当是济南旧书店最集中的地方。

省府前街
然而,张景栻在省府前街的后面用括弧注出这条街巷的老名称:旧布政司大街随身集合石。对于此街名的来由,雍坚先生在其所著《济南城记》中作了如下的解释:“元代称宪衙街,那时省府大院一带是‘山东东西道肃政廉访司’驻地,肃政廉访司简称‘宪司’,其官署衙门简称‘宪衙’;明洪武元年(1368),置山东行中书省,治济南府,洪武九年(1376),山东行省改置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布政司前的南北巷大街因此称‘布政司街’古里炎真。清沿明制,布政司俗称‘藩司’或‘藩署’。不过藩司前的街道做了更细致区分,布政司街改称‘布政司大街’,其北端东西向的街称‘布政司小街’。”
雍坚在这段解释之前,先说了一句:“省府前街,自古及今这里一直是条‘官道’。”前面的索引乃是“古”的情况,接下来雍坚则谈到了辛亥革命后,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前的情形,而后他又讲道:“1948年9月济南解放,次年4月,共产党领导下的山东省人民政府由青州迁至此。布政司大街因此改为省府前街,布政司小街则进一步细化为省府西街和省府东街。”
雍坚的这番解释,高度概括性地说明了这条街的历史沿革,但既然这里始终是一条官道,那何以出现了许多的旧书店呢?雍坚又在其文中提及:“新中国成立前,省府前街是济南城内的一条文化商业街,书籍、笔墨、古董、裱褙、印刷店铺鳞次栉比。”

华丽的牌坊
然而,当我们的出租车停到省府前街时,在这里却未曾看到任何的新旧书店。周晶解释说,这条街在十几年前就做了拓宽,街两边的老房子全拆光了,所以已没有可能再看到当年旧书街的原貌了。而今的省府前街,展眼望去,宽阔宁静,路中及路两侧的绿化搞得很好,只是没有了应有的旧味。然而,我等下车之处的马路对面,却看到了一座新的石牌坊,虽然是新做,但毕竟是古式,于是我在省府前街的探看,就是从这座牌坊开始。

省府前街上的古碑
走到牌坊近前,看到其左边并列着三块古碑,站在碑前细看,上面的文字已经模泐不清,然而螭首和碑身却为旧物,只是碑座为新补配者。刘玉林介绍说巴蜀传香,这三块碑乃是山陕会馆当年的旧物。对于这三通碑,是如何躯壳劫难保留至今者,雍坚在《济南城记》中有如下描述:“该建筑始建于清乾隆三十九年(1774),一百多年后又再次扩建,占地3亩多,有房屋83间。‘文革’期间,为建济南四十中的宿舍而拆除。这个会馆雕梁画栋,各种精美的石雕、砖雕、木雕一应俱全,当时拆得非常可惜。幸运的是,拆除山陕会馆时,立在馆内的3通石碑因太高太大,被留在了原地。1976年,居委会盖房子时,又把它们砌进了一栋平房的东墙中。东墙外是一个死胡同过道,碑刻存在的事情自此便很少有人知道。平房里的住户是一位非常热爱济南历史文化的人,为了使这三通石碑免遭破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守口如瓶。于是假面骑士王蛇,这批记载山陕会馆历史档案的珍贵碑刻便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古老刻石
看来,在那如火如荼的年代,还是有有识之士,认为这样的胡闹不会长久。正如刘欢在歌中所唱:“心若在,梦就在。”当然梦跟心,孰先孰后可以慢慢讨论,但斯文不灭却是人们能够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希望。
关于省府前街上的书店,张景栻在其文中提及了十几家,徐慧宣他所讲到的该街上第一家旧书店乃是大观阁:“主人王殿检,绰号王疯子,济南人,主营书画。肆设于省府前街路西,匾额为王献唐所书。抗战军兴,献唐先生载书入川,济南沦陷,撤换为伪山东省长唐仰杜书。抗战胜利,唐仰杜锒铛入狱,又改为山东省国民党委员庞镜塘书。济南战役结束,庞镜塘被俘虏,关店大吉。三易其匾,人皆笑之。后改业收购废品。”

省府前街1号院
大观阁主人王殿检看来很有政治头脑,他在不同的时期找不同的名人来题匾额,这样的人怎么会得疯子这样的绰号呢?见风使舵的人显然跟疯子是两个概念,但太过机灵者难以经营好古书字画业。然而在那特殊的年代,也有人会借机发战争财,比如这条街上的敬古斋就抓住了时机得以大发其财:“主人王仁敬,历城人,绰号王大个子。专营碑帖,肆设省府前街路东,市房三间青少年哪吒。战前时代,聊城杨氏海源阁驻兵,藏书被掠,一军人挟书一柳条箱至肆求售,内皆杨氏所藏善本书,王氏以贱值收得,陆续售出,获利无算。王卒后,其子王升甫能继其业,往来于潍县陈氏(陈介祺家)、新城王氏(王渔洋家),开辟货源。”
海源阁乃晚清四大藏书楼之一,前三座都处在南方,而唯有海源阁处在北方的山东。其藏书质量之高自不待言,正因为如此,海源阁两次遭到劫掠。敬古斋竟然有机会得到一批从海源阁抢来的善本,难怪大发其财。而店主人王仁敬去世后,他的儿子得到了父亲的真传,因为他专门到大藏书家后人那里去征集图书。而他的主要供货对象乃是晚清第一流的金石大家陈介祺那里。而王士禛虽然是清初之人,但毕竟乃是著名的世家,池北书库的珍藏之物,估计到清末还未曾卖完。而敬古斋的第二代就抓住这个机会,得到了无数质量上乘的货源。
对于敬古斋,张景栻有着特别的感情在:“王献唐先生于战乱(中原大战)中在敬古斋购得海源阁旧藏黄荛圃手校《穆天子传》、顾千里手校《说文解字系传》,镌刻印章曰‘顾黄书寮’。50年代初定边吧,献唐先生告我‘黄校《穆天子传》已出让于周叔弢’。余为之惊叹,坚请其顾校《说文系传》割爱时勿再让与他人。先生旋即举以归我。”
文献大家王献唐对于顾批黄跋各有一部,为此他把自己的堂号改为“顾黄书寮”。可见王献唐是何等看重自己这两部珍藏,然而这两部书却全部是得自敬古斋。从这个侧面也可知道,敬古斋经营路份是何等之高。后来王献唐因为缺钱,把黄校本《穆天子传》卖给了天津大藏书家周叔弢。张景栻闻听此况,其几经要求,终于把顾千里所校《说文系传》收入囊中宝瑞通典当行。几十年来,虽然张景栻有一度生活十分困难,但这部顾校他却始终未曾出售。十余年前,我从杜泽逊老师那里听说,张景栻所藏有出让意愿,为此我特地跑到济南,去跟泽逊老师商讨此事。我从他那里听到了,张家后人在财产分配方面有着很多的争议,杜老师劝我别急,他说慢慢帮我想办法。然而,此后的变化均出我等之料,最终这件顾批以及张景栻的其他珍藏均未能到手。
本次到达济南后,我又向杜老师问到了张景栻藏品的归宿,他又告诉了我一些新情况:张老先生在前几年已经去世了,经过法院的判决,张景栻的藏品可能要做出分割。不知道这部顾校《说文系传》最终落在谁的手中,真盼望着能够有奇迹出现,无论怎样的辗转,而我最终能得到这部珍本。虽然,这种想法近似于做梦,不过前面我已引用过刘欢的那句歌词,至少他的这首歌能够给人以希望。

鞭指巷
虽然省府前街已经拆得没有了痕迹,然而与此街相并行的一条小街,却保留着当年的原貌,此街的名称为鞭指巷。这个名称听来略显怪异,关于该巷名称的来由,按着传说,据称是乾隆皇帝游览济南时,看到这条街十分的热闹,他用马鞭指着这条街大义公主,问大臣们此街叫什么名称,而刘墉借机拍马屁,他说皇帝既然用玉鞭指此街,那这条街街名当然就是鞭指巷。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倒没什么关系,然而重要的是,经过了皇帝的所指,到了光绪九年,这条小巷内出了一位状元,此人名陈冕。在那个时代,能够考取状元,可谓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不仅祖宗都感到荣耀,在本市甚至本省都是人们长久不息的议论话题。

陈冕状元府
状元陈冕是否藏书我并不了解,然而状元的院落总还是愿意进去看一看,万一我的脚步踏在了状元的脚印之上,说不定自己的文笔也能有所提高。可惜的是,状元府仍在,然而门口却贴着“禁止入内参观”的告示。我想沾点文气的想法,瞬间被打碎,只好听其门前几位歇脚的清扫工人向我骄傲地讲述着状元当年的轶事。
其实当年的布政司大街,不仅仅有一些旧书店,这里还有很多的刻书处。此次在济南见到了唐桂艳老师,她送给我自己的大作——《近代山东刻书史》。该书煌煌三大册,里面全面收录了济南在清代时期的刻书作坊。而有不少的街铺就处在布政司大街,或者说在省府前街上。比如该书中写道:“周藻斋至迟于同治十一年开业,地址在济南布政大街。鸿文堂是个刻字铺,地址在布政司大街南头路西,同治十三年前开业。刻有《妇幼五种》五卷,刻印非常精,有乾隆风格。”……“德华堂只是个刻字铺,为别人或机构刻书,地址在布政司大街南头西,至迟在光绪九年开业。德华堂有刻工叫王少南。所刻有《救生船》《小学人子礼》《志远堂全集》等,刻印质量上乘。”除此之外,还有多个刻书处处在这一带,我在此无法一一详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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