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欢迎访问古丽扎娜客!
  • 如果您觉得本站非常有看点,那么赶紧使用Ctrl+D 收藏吧
  • 网站所有资源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站长删除!

【书楼】袁桷奇观楼:递沿四世,书窖无踪(下)-芷蘭齋

全部文章 admin 2019-02-03 145 次浏览
网站分享代码
【书楼】袁桷奇观楼:递沿四世,书窖无踪(下)-芷蘭齋
除史学之外,袁桷在文学方面也很有成就逆天邪主。宋代理学新生,有些人把理学观念融入诗中,袁桷反对这种作法。他在所撰《乐府郎诗集序》中明确地称:“方南北分裂,两帝所尚,唯眉山苏氏学。至理学兴而诗始废,大率皆以模写宛曲为非道。夫明于理者犹足以发先王之底蕴;其不明理,则错冗猥俚,散焉不能以成章,而诿曰:吾唯理是言,诗文病焉。今夫途歌巷语,《风》见之矣。至于二《雅》,公卿大夫之言,缜而有度,曲而不倨,将尽夫万物之藻丽,以极其形容赞美之盛。若是者,非夸且诬也。《五经》言理,莫详于《易》,其辞深且密,阐幽显微,不敢以直易言之,考于经皆然也。宋之亡也,诗不胜其弊,金之亡,一时儒先,犹秉旧闻,于感慨穷困之际,不改其度,比语若一。故中统、至元间,皆昔时之绪余,一一能有以自见。”

这个花窗面积大
袁桷的这段话说得够狠——“理学兴而诗始废”。他认为哲学思想跟诗词创作完全是两回事。他将这种文学主张融入到了自己的创作中,比如他所作的《次韵杂诗五首》其二:
少年观沧海,天涛碧因依。下有珊瑚株,红光射云晖。玩之不忍舍,歘吸双龙飞。远为尘中游,坐觉颜色违。哀哉西山士,饥食周原薇。

另一个小广场
对于这首诗,陈莉萍、陈小亮所撰《宋元时期四明袁氏宗族研究》一书中评价说:“其中的抒情往往含蓄委婉,而非酣畅直露。”而该专著中又引用了钱基博在《中国文学史》中对袁桷诗风的总评:“语多比兴,杂以游仙,其原出于陈子昂、李白,而上阐张协、郭璞,下参晚唐李商隐,以博丽救宋诗之野,以缥缈药宋诗之直也。”
对于袁桷的文学成就,顾嗣立在《元诗选》中给出的评价是:“元兴,承金宋之季,遗山元裕之以鸿朗高华之作振起于中州,而郝伯常、刘梦吉之徒继之。故北方之学,至中统、至元而大盛。赵子昂以宋王孙人仕,风流儒雅,冠绝一时,邓善之、袁伯常辈和之,而诗学又为之一变,于是虞、杨、范、揭,一时并起。至治、天历之盛,实开于大德、延祐之间。伯长没后二十余年,会修宋、辽、金三史。遣使者求郡国遗文故事,惟袁氏所传为最多。故家文物,萃于东南,百年以来,流风未坠,论者以伯长实有功焉,良不诬也。”

不知道是谁家
顾嗣立的这段话,主要是从社会风气的角度来评价的京山征婚。顾嗣立认为朝廷想让袁桷编修宋辽金三史,主要是因为他们家藏有大量的传本。而四库馆臣在《清容居士集提要》中也有同样认定:“盖桷本旧家文献之遗,韩惠淑又当大德延祐间为元治极盛之际,故其著作宏富,气象光昌,蔚为承平雅颂之声,文采风流,遂为虞、杨、范、揭等先路之导。其承前启后,称一代文章之钜公,良无愧色矣。”
他们共同认为袁桷的文学成就是跟其家大量的藏书有必然的联系天和追风膏。对于袁家藏书的情况,因为书目失传,如今难知其详,然而袁桷本人写过两篇书目序言——《袁氏旧书目序》和《袁氏新书目序》,两序流传至今,由此可考袁家的藏书史。袁桷《旧序》首先称:
始曾大父越公举进士时,贫不能得书。书多手抄强记。至用高祖妣齐国夫人鱼魫冠学书。后官中都凡二十有五年,乃务置书,以偿宿昔所志。其世所未有,则从中秘书及故家传录以归,于是书始备矣。于时国家承平,四方无兵革之虞,多用文儒为牧守。公私闲暇,擎鲜享醴,会寮属以校雠刻书为美绩,至于细民亦皆转相模锓以取衣食。而闽之建、蜀之益,其最著者也。
袁桷将家族藏书历史追溯到了曾祖袁韶,由此递传到他手里,历经四代。对于这件事,《旧序》明确写道:“绍定辛卯,公自宥府归里,遂累土为堂于都青年论坛,贮所得书于东西荣。公日处其中,客至,不复道世事。顾嗜陈、黄诗,择其适意者,手书为编。寓物咏歌,与道游遨,休休焉不知其年之将耄。如是者七年而甍。旧书之传,距于今,四世矣。”

绿化不错
袁桷本人对家族藏书是怎样的态度呢?他在《旧序》中写道:“桷幼闻,公从学正献公时,有手校九经,旁说疑义,皆附书左右,最为精善。欲从诸父一观而未得。又欲合诸父之藏,分第为目录,亦不果。窃尝谓:天下之物,聚多者终必散。或者早计于未散,则庶几幸有一存之理。遂悉藏于山中。己丑之灾,偕家人渡江以逃,袁氏之书,一夕而尽。昔之预计者,乃幸而获全。呜呼!此公之灵有以启其衷也。惟公以勤劳起家,其书之传,不幸而不存,固当归之于数;其幸而获存者,敢不袭藏。心思而躬践之,以求无忘前人之意。”
看来,袁桷乃是通达之人,他认为存与亡都有天数一秒的安慰,藏书有聚必有散。袁家旧藏在战火中大多被损毁,幸亏有一部分入了深山才得以保存,而今他为剩余部分特意编制了目录。为了区分自己所增加的部分,他将家族所藏称为《旧书目》,而将自藏部分称为《新书目》。可是在《新书目序》中却并未谈到自己藏书的概念及规模。他先用一大段话反省自己少年读书时的五大失误,而后又回忆道:“其年夏,大人过故都,复购遗阙,箧载以归。意者斯文之富,将过乎昔,而余又思旁搜远录,侔夫昔日之藏矣王戎识李。”

毛家大院,可惜跟毛晋无关
文中提到某天夏天,袁桷陪着父亲在鄞县大量买书的经历,他们买书的目的是想恢复当年家中奇观楼的藏书规模凯撒贝利亚。袁桷在以上两篇序言中谈到了曾祖父袁韶、父亲袁洪以及自己的藏书之好。而关于祖父袁似道,袁桷在《西山阡表》中称:“积官至中散大夫,鄞县开国子,堂奥危坐无笑色鬼王传人,聚书至数万卷。图画鼎彝鉴裁得源委,诫令教子昼夜不废。”
其祖父也同样好聚书,看来正是袁氏家族集四代人的努力与心血,才建成了奇观楼藏书盛况,可惜的是,这些藏书到了袁桷去世后就开始失散。孔齐所撰《至正直记》卷二《别业蓄书》中有如下记载:“袁伯长学士,承祖父之业,广蓄书卷,国朝以来甲于浙东。伯长殁后,子孙不肖,(书)尽为仆干窃去,转卖他人。或为婢妾所毁者过半。且名画旧刻,皆贱卖属异姓矣。”

梁柁结构方式
这段话读来令人唏嘘,孔齐说到了袁桷这一辈,奇观楼藏书乃是元代浙东地区第一大家。而其去世后不久,藏书被家中仆人偷出,很快就损失了一大半。
虽然如此,袁家藏书并未完全损失,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中谈到了庄蓼塘家的藏书损失情况,而后他又说了一段如下的话:“至正六年,朝廷开局修宋辽金三史,诏求遗书,有以书献者,予一官。江南藏书多者,止三家,庄其一也。继命危学士朴特来选取,其家虑恐兵遁图谶干犯禁条,悉付祝融氏。及收拾烬余,存者又无几矣。”
陶宗仪在这段话中提到了江南三大藏书家,而庄家为其中之一,另外两家是谁,他没有明言。只是说危素奉命到江南搜求藏书,必访这三大家。而危素在《鄞江送别图序》中写道:“至正四年,素奉使购求故翰林侍讲学士袁文清公所藏书于鄞,属其孙严同知诸暨州事方以事往海中,待之,久而后还。”

这家也姓袁
危素果真到袁家后人处征集书籍,袁桷的孙子袁严贡献了一批书给朝廷,关于其献书的数量,清钱大昕在《跋清容居士集》中称:“厥后三史刊修,伯长已不及见。而其孙严以家藏书数千卷上之史局,裒集之功,为不虚矣!”
如陶宗仪所言,朝廷为了编修宋辽金三史,向天下广泛征书。而献书较多者按例会赏官,既然袁严献出了这么大数量的书短柄斧2,他得到了什么职位呢?元苏天爵在其所撰《袁文清公墓志铭》中称:“孙男严,以公荫入官,既进遗书于朝,遂擢秘书监著作郎。”

街区前方的河道
对于袁家藏书的总体评价,徐建成在《元代甬上第一学士袁桷》一文中称:“袁家藏书丰厚,元代浙东第一藏书楼就属他家祖业‘奇观楼’。虽然至元二十六年(1289)杨镇龙起事,波及四明,袁氏家族逃难,藏书多被烧毁,但是仍有部分书藏于山中,得免于灾。加之袁桷广蓄书卷,后藏补充,藏书楼又复见‘奇观’。”
虽然曾经有过这么高的收藏成果,奇观楼旧藏毕竟还是烟消云散了。然其产生的历史影响却不容忽视,陈炜舜在《元儒袁桷藏书始末探略》一文中的评价颇为公允:“元代国祚不及百年,科举久废,文献散逸,故学者较少研究元代之私人藏书。袁桷乃南宋世家之后,广蓄书卷,甲于浙东,且编有《袁氏新旧书目》。自南宋绍定四年(1231)袁韶构藏书楼于四明,至元代覆亡(1368),袁氏藏书岿然东南百有余年;若自世祖入主中原算起,亦近九十年,与元祚相终始。如此时间跨度,于历代藏书楼中自非最长,然亦不容忽视。元末孔齐谓袁氏藏书‘国朝以来,甲于浙东’。欲考有元一代私人藏书之风,袁桷典藏可谓知味一脔矣。”

小桥流水
对于奇观楼之旧址,陈莉萍、陈小亮所撰《宋元时期四明袁氏宗族研究》中称:“袁氏‘南园’藏书楼也如楼、王氏一般,先后不过百年而烟消雾散。而今,唯有清容学士桥与藏书处依然令人遥想当年。袁桷藏书处位于学士桥旁,故居东轩有石窖,胡三省注《通鉴》成,贮此。”
这段话所说的“石窖”,是本自全祖望《胡梅磵藏书窖记》中的所言:“南湖袁学士桥,清容之故居也。其东轩有石窖焉。予过而叹曰:‘此梅磵藏书之所也。’宋之亡,四方遗老避地来庆元(宁波)者多,而天台三宿儒预焉。其一为舒阆风岳祥,其一为先生,其一为刘正仲庄孙,皆馆袁氏。”
梅磵乃是胡三省之号,至元二十六年,宁波发生兵乱,胡三省把自己所写的《资治通鉴释文辨误》藏在了袁桷家东轩的石窖之内。可见,袁桷家中不只有自己的藏书,另外还包括胡三省的一部分收藏。

一路寻找

静悄悄地看不到人影
2017年11月5日下午,经过上海文艺出版社的联络,我将在天一阁举办一场讲座,趁着上午空余时间我想前去寻访历史遗迹。上海文艺社社长陈徵先生称,想看看我究竟是怎样寻访的,而该社的林岚和陆文君两位老师也愿一并前往。有这么多老师陪伴,当然会令寻访变得更加有趣。于是按照我搜得的地址,我们一同来到了宁波城内的文化遗迹保护区。

这片旧宅未挂名牌

各走一条歧路
在这片区域内,存有多个名人故居,这给寻访带来了很多便利,而实际情况却并没那么好找。可能是招商引资还未到位,虽然这片旧居经过了系统改造,但走在一条条小弄内,却很难找到目标。无奈只好一个门牌一个门牌地看上去。今日运气不佳,我等一行兜了三四条街还是未能找到袁氏旧宅。陈徵社长想办法,去找治安岗亭的保安打听,然按其所指还是没有结果。

看到了指示牌

一家一家查看

可惜没有楼主的名称
在边走边看的过程中,陆文君注意到某个院落开着门,他立即走入院内,半分钟后出来向众人挥手,他说目标找到了。原本我们各选一个方向在寻觅,听到陆兄招呼,全都返回到了他这里。果真在他所指门口看到了“南湖袁氏宅”的介绍牌,此处的门牌号为“牌楼巷15号”。

终于找对了地方

门牌号及介绍牌
对于袁氏旧宅的介绍,这块文保牌上有如下文字:
南湖,日湖别称。南湖袁氏,系南宋“淳熙四先生”之一的袁燮后裔,属甬上望族。宋末元初的宁海籍史学家胡三省曾寓居袁家数年,埋头注释《资治通鉴》,窖藏于袁宅中。现存建筑系袁氏后裔于清末所建,主人曾为钱庄老板。原位于毛家巷6号,现迁建于此,仍保留了原有建筑格局和风貌,为宁波清末民初较有特色的建筑之一。

物业在这里

窄窄的回廊
看来袁氏后人在清末时期还在此地居住,旧宅原址是毛家巷6号,拆掉后移建到了这里天祥菩提精舍。如此说来,胡三省的藏书窖恐怕在这里是找不到了的。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一探究竟。而在进门之时,我注意到院落中“莲桥第物业管理处”的标志。

院落呈L形

扭头继续工作
移建于此的袁氏旧宅,从整体上呈L形。院落占地约一百余平米,而房屋占地则难知其详。院中有一位工作人员在干木工活,他看我端着相机走入,立马警惕起来。我向其解释自己仅是来探访袁氏旧宅,无意曝光任何问题,看我说得如此直白,他没再言语,转头继续干活。

找不到石窖

古老石条

室内装修状况
从院落看,地上所铺石板均为旧物,看来的确是用旧物复建者。只是不能确知,是否就是袁氏旧宅的原件。隔着窗户向内张望,室内粉刷一新,被改造成了适合办公的模样,不知建楼所用的木料是否也如铺石一样为当年旧物。我等在院落中查找一番,果真未能发现藏书窖,心下不甘,再向工作人员打问,其称自己也不了解,让我们到莲桥第销售中心问细节。

拱门制作得精细

落水之处

另一个院落的石雕
原来这片旧居还可以销售,这是未曾想到的好事情。如果能将整个院落买下来,然后改建成藏书楼,似乎可以延续几百年的书香。工作人员的这几句话瞬间让我豪情万丈,那一刻我的心态有如乞丐捡到了一枚鸡蛋,而后经过几何数的繁衍,在短短的一分钟内这枚鸡蛋已经变成了巨大的养鸡场,而我已然开始发愁鸡蛋销售的问题了。

售楼处

也处在古宅中

沙盘
于是众人一同前往莲桥第销售中心,在那里受到了销售经理的接待。由此我等了解到,这片仿古街区只是部分出让,所有挂着文保牌的旧居一律不对外出售。销售经理的这番话令我身心大受摧残,而他所报出的房价又如此奇高。花那么大价钱买到的房屋仅仅是影子的影子,让人情何以堪。陈社长在一旁努力地安慰我,他说上海也有相应的扶植政策,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帮我进一步了解细节。他的建议当然令我兴奋,虽然说上海没有藏书之乡的名号,但毕竟便利程度要比宁波好许多。我期待能有一个好结果,只是唯一的担忧仍然在袁桷身上:如果他知道我如此之意志不坚定,是否会给予我道德层面的谴责呢?
微信号:zhilanzhaiweili
藏书家韦力的古书之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