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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原创】卫方正《雕虫小技嵌名联》-太原文瀛书院

全部文章 admin 2017-12-16 160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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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原创】卫方正《雕虫小技嵌名联》-太原文瀛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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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虫小技嵌名联
卫方正
昨天,太原市新西小学举行纪念教师节活动,给全校八十八名师生的嵌名联,全部出自我手。听说,反响不错,今天的《山西日报》也作了报道绿姬。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很多关于嵌名联的事情。
上小学时,于杂七杂八的书中,看到过一些对联,很感兴趣。看的多了,慢慢就揣摩出一些对联的基本规律,知道了对联的一些基本形式。其中,就有嵌名联徐伟栋。印象深的,有许多,比如“英名盖世三岔口;杰作惊天十字坡。(张英杰,即京剧艺术家盖叫天)”“悲哉秋之为气;惨矣瑾其可怀。(秋瑾)”“此地之凤毛麟角;其人如仙露明珠。(小凤仙)”
但是,也就是限于自己脑海中经常想想而已,没有想过去创作。
一直到上高一的第一学期末,刘林兆校长发起对联大赛。班主任董保泰老师宣布的当天晚上,我在几张粉连纸上写了十来副,第二天交了上去。其中,就有几副嵌名联。
那次对联大赛,全校只有我一个人交稿avater,所以也不存在获不获奖,排名第几。但是,刘校长专门让董老师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谈了半个上午的对联。当时,除董老师外,还有教导主任贺恒端老师一起谈。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后生小子,能跟三位敬重的皓首师长谈话,真是何幸如之。
从那以后,我们学校的对联,每年都是我编,校长写。
那时,我是个刚进县城上学的穷学生。老师们的青眼,给了我强大的自信,和珍贵的温暖。从此,我知道了,除了写一般的文章及敝帚自珍的旧诗之外,我有一种可以拿得出来的擅长,叫嵌名联。
很快,我给我们全班七十多名同学都写了嵌名联。在此过程中,也遇到一些挑战,比如“斌”字,从现代汉语的角度,就不好组词,因此必须查阅古义;再比如“窕”字,除了“窈窕”之外,必须努力思考能不能跟其他字组合……
令我意外的是,许多年之后,许多同学还保存着当初我写给他们的嵌名联。
高二的时候,一天,学校来了一位给钢笔上刻名字的老人,刻一个名字五毛钱。我问:“叔,刻对联吗?”老人说:“可以,诗词都行,但是要加钱。”我说:“就一副对联,嵌名联,这样,你看看……”便给自己编了一副嵌名联。老人很意外,说:“这个很有意思哦,一块钱!”我说可以,于是便刻了。周围许多别的年级的同学都说:“给我也编一副……”于是,那天编了许多,后来老人将一块钱退还给了我,说:“小伙子,今天你帮我挣了钱,我再给你免费刻几个。”我说:“我就这一支钢笔。”
后来,艰难的求学中,嵌名联一直没有中断。印象比较深的是给张俭老师、张永谊老师、宋高社老师写的嵌名联。尤其是张俭老师,将我写给他的对联引用到他的诸多文章中。我第一次意识到,文字一旦出手,流传便不由自己控制。
……学生时代结束后,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洪洞报社。那是一九九八年冬的一天,很冷,风很大,我骑着自行车半夜出发,到县城参加洪洞报社的招聘考试。考试从八点开始情感大裁判,十二点是规定结束时间。但是,题量太大,十二点时全场没人交卷。于是,经领导研究决定,再延长两小时。结果,一点左右的时候,很多人饿得受不了,匆匆交卷。我把所有的题认真做完,仔细检查了几遍,两点准时交卷。
出了考场,我在洪洞报社的楼道内慢慢走了一遍,找见了门上钉着“总编室”的那间办公室,里边几个人在喝茶聊天。我敲门,进去,自报家门:“我是今天参加考试的,想问一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中间办公桌后面一位戴眼镜的年轻人笑着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说:“好,谢谢。”然后鼓足勇气,问:“您就是总编吧?”他说:“是。怎么了?”我问:“您叫什么名字?”他说:“这球娃,怎么呢?”我说:“我有个小本事,会写嵌名联李孟尧。”他问:“什么是嵌名联?”我说:“告诉我您的名字,我写给您看。”他说:“好,崔景富我叫张苏峰。”我要了一张纸,马上给他编了一副。
这副对联,我现在仍然记得:“招贤张大网,班香宋艳归报社;弘道传槐乡,韩潮苏海造文峰。”
“咦,有意思。”他说:“来,给他们几个人也编一下,行么?”他指了一下办公室内的其他几个人。
我说:“行。说出你们的名字。”
于是,又给他们几个人编了。其中有个人(后来知道他叫毛志文)对门外喊:“哎,你们过来,这儿有个娃会编对子。”于是,又来了几个人,我又编了几副。
走的时候,张苏峰(当时他以洪洞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主持报社工作,人们称呼张部长)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卫方正。保卫的卫,方正电脑的方正。”
几天后,报社通知我,我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后来,张部长提起过:“你那回编对联,大家印象很深刻。这至少保证了你的卷子被作为重点认真地看。”
……现在想起阴符方士,我仍然非常感激洪洞报社,感谢张部长。对自己那次的才艺展示,则更多地感到痛苦!——在艰苦奋斗的岁月里,每一次,都竭尽全力地抓住每一个机会!甚至,有违背本心的,干谒作秀的耻辱!
然而,也意识到确实是“艺多不压身”。很多时候,某些雕虫小技往往会起到一定的作用。
后来,参加工作,采编校画,夙夜不息。一天,张部长在楼道里喊:“方正,走,跟我去采访一位老人。”于是我跟着他,第一次走进了燕森甫老师的家。
当时,书法家燕森甫老师已年近九十,鹤发童颜,渊博和蔼。他是我平生接触到的第一位真正的大家。老人的道德修养、学问见识、艺术造诣,使我五体投地。很快,我用心写出了一篇《草堂深处翰墨香》。发表后,引起各界注意。从此报社只要关于书画家的采访,都会找我。
而我,从此走入了燕森甫老人的家。给他老人家铺纸磨墨,收发信函,迎来送往,在大雪之夜背着老人家去医院,在老人家家里一边喝小碗稀粥,一边听他背诵当年课艺。……跟着老人家,我学了很多东西。我也成为老人晚年的弟子,在他的《三乐草堂诗歌集》中,对我有“晚年门人,视如臂膀”的评论。
老人家擅长写嵌名联,这是很多人求他墨宝且长久珍藏的缘由之一。在知道我也会编嵌名联之后,他经常让我替他编,说:“我老了,脑子不好用了。方正你给咱编,我给咱写。”我知道,老人家是在提携我,于是一次次含着热泪,认真编写。
迄今存世的老人晚年作品中,有许多落款是“卫方正撰燕森甫书”。比如送给洪洞音乐家李明安老师、原文联主席靳定国等人的作品。
2005年3月28日,燕森甫老人去世,享年九十二岁。我从太原赶回去,嚎啕大哭,磕头、守灵、抬棺,像他老人家生前一样,替他招呼客人。
那天,我写了两副挽联,现在还记得其中一副:“驾鹤一笑,身化北斗;搁笔四顾,名留千秋。”另一副比较长,述说个人感情,在他后人出版的《三乐草堂诗歌集》第五集中有收录。
两副对联,都不是嵌名联。我,当时,也确实想给他老人家编最后一次,但是,一想他的名字,就哗哗地泪下,编不成。
后来的好多年,我再没编写过嵌名联。
十年前,我辞职办起了文瀛书院,从此以讲授国学为生。十年来,有几次上课的时候,为了引导新来的学生做笔记,我用过这一小本事:让学生们一个个报上名字,然后我在黑板上立刻给他们编出各自的嵌名联。孩子们“啊啊”着,赶紧把针对自己的嵌名联抄在本上。我马上因风吹火:“看,孩子们,你们都会做笔记么,以后咱就这样记……”
慢慢地,居然有了点小小的名声,很多朋友的婚联、春联找我编。印象深的是乔风大姐的爱女结婚的时候,女婿是外国人。当时我用音译的汉字,将小两口的名字都编了进去。乔大姐很惊喜,后来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提到。还有一次,与李爱东老师在语文报社附近喝了几杯小酒,回到报社,给办公室的编辑们一一编写,居然超常发挥,写出了几副自己很满意的作品。
2014年,承蒙新西小学错爱,聘我为新西小学国学副校长。去年六月份,在新西小学的毕业典礼上,我给二百多名毕业生每人赠送一副嵌名联。今年教师节前,给该校八十多名教师每人编了一副,且用毛笔一一写了出来。
师生们的反应,都很不错,且多有过誉之词。但我深深地知道,嵌名联,甚至对联,以及一切的文学艺术,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稍微用点功夫就可以掌握基本功。将它作为一种基本的写作技能,偶然写写可以。但如果过于在乎,沉溺其中,则只会坐井观天,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又说:“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
我已经四十多岁,愚钝浅陋,荒疏颇多,迄今一事无成。在以后有限的生命力,唯有以更专注的精力,一心一地去做些扎扎实实的工作,才是正道。
——不然,一个只会编对联的人,有多大意思?
卫方正
2017年9月9日
于文瀛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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