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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吴梅芳:那年麦收-乡土作家

全部文章 admin 2017-12-23 158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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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作家】吴梅芳:那年麦收-乡土作家

那年麦收
吴梅芳
1989年春天,我在卫生学校读三年级,课余爱读文学杂志。某天读到一个名叫海子的年轻诗人在北京山海关卧轨自杀了,年仅25岁,有人说他是以死来唤起世人的关注,以抬高其诗歌的价值;有人说他是思维枯竭,江郎才尽,写不出诗了,活着倍受折磨;也有人说他是思维混乱,脑子出现莫名其妙的幻觉,痛苦难当,宁愿结束生命。从小爱读唐诗宋词的我,从此整个身心都被愁绪刺痛,为一个诗人死后所遭遇的评说。

出生于南方的海子,眼睛关注着北方贫瘠、干燥、沉重的麦地,心灵从温情脉脉到激情澎湃,写了很多关于麦地的诗,被称为“麦地诗人”。
“麦地/别人看见你,觉得你温暖,美丽/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被你灼伤/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海子《答复》)陈艺戈。
那时候我还读不懂海子的内心为什么那么焦灼不安,以金黄的麦地和灿烂的太阳来表达痛苦。
“我所能看见的少女/水中的少女/请在麦地之中/清理好我的骨头/如一束芦花的骨头/把他装在箱子里带回”。
我泪流满面地读着海子的《死亡之诗(之二)》,柔软的心痉挛了戴雨诺,拉锯似的被扯得生痛。海子,把自己肉体的死亡和灵魂的归宿都与麦地联系在一起了。
那年秋天,我分配到家乡小镇的卫生院当了一名护士。虽说参加了工作,却又青又涩。由于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我常常彻夜难眠,尝到了痛苦的滋味,自然而然经常想到生和死的问题。单位前后的青山绿树在我眼中都成了灰色。
冬天,我回家帮父亲种小麦。父亲在前面飞快地挖坑,我在后面机械地撒种,不时将种子撒到坑外,父亲让我小心点。我却在默诵着海子的另一首诗: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既向往平凡人的幸福生活,又向往有诗性的浪漫生活,这么平淡而富于幻想,对生活有着美好憧憬的诗,非心中有大爱写不出来。我想,麦子又要长了,爱麦的海子却死了,他怎么舍得自己年轻的生命呢?临近春节,麦子长出了线形的叶,两边山上层层叠叠地堆积着翠绿,我眼中却是灰蒙蒙一片,常徘徊在地沟或地坎上寻愁觅恨,也思索着海子的爱和痛,死亡和永恒。
1990年夏天,当布谷鸟高唱“割麦插禾”的时候,“双抢”时节到了,父亲让我拣阳光晴好的日子回去帮忙割两天麦。站在自家麦地里往周围看耿冰娃,上下、前后、左右和对面山上全是成熟的麦,微风吹来,麦浪滔滔,层层波涌,从无数个中心点往四周荡漾开去;有时候,此麦波与彼麦波相遇了,便像两个窄路相逢的人一样,幽默地一笑,友好地闪开身子。我张开肺叶深深地呼吸,大地的热气和麦秆的清香一齐荡进鼻子嫂吟,令人神清气爽;捋一穗麦,吹掉外面的包衣,古丽扎娜手中剩下一把椭圆形的麦子,用牙齿一咬,舌间就有一股甜甜的面粉味;伸手拂一下,麦秆间即有阳光跳跃、追逐,麦芒弹得我脸生痛。我心中似有所动神灵契约,眯着眼睛抬头望天空,太阳正金灿灿地照着世间的一切:大地、山川、村庄、和同样金灿灿的麦地,而我,就站在使海子痛苦的麦地的中心。与海子不同的是,我站在南方,心中没有了痛苦,只有轻松,只有快乐,只有豁然开朗,似乎欲向着太阳羽化。那一瞬,我略略理解了卫校时读不懂的海子的那首诗,他的痛苦实则是来源于心中的爱呀!那不是一般的爱,是大爱,他爱诗歌,爱北方的麦地和照耀着麦地的太阳,但他心中又有矛盾,有冲突,有不被理解的孤独,有无法实现理想的寂寞,所以麦地和阳光就成了他表达痛苦的载体,正所谓“观山则情满于山,望水则意溢于水”。

也许,像海子那样心中有大爱的人站在麦地中间会觉得痛苦,因为那种大爱不容易被普通人所理解;而恰恰相反,像我这样心中藏着小痛苦的人站在麦地中间却有幸福感,因为自然的浩荡之气和阳光的普照之力足以将那种小痛苦晾晒得无影无踪。


吴梅芳,女,汉族,笔名梅如雪。1970年1月出生,祖籍湖北崇阳贵族农民,本科学历。现任崇阳县文联主席、文学双月刊《溪流》编委会主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年华似水心如雪》《春来春且去》。全国书香之家,全省十佳书香家庭,省文联系统中青年优秀文艺人才,咸宁市百名优秀文艺人才。崇阳县政协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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