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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小说连载】汪增阳|桃花诺1-乡土黔江

全部文章 admin 2017-09-29 187 次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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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小说连载】汪增阳|桃花诺1-乡土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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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内容提要:一名五六十年代的山村教师,在青春飞扬的年华里,与女同事经历了一段爱恨纠缠的情感。经过命运的洗礼,他还是回到源本无爱的包办婚姻里,只因珍惜和感恩,最后与发妻白头偕老。
连载第一章
我名叫何子洲。一九五二年春的一天,我正与两朵校花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从州府师范学校到桑林乡中心小学实习,并将该乡几位教私塾的冬烘先生换到我校短训一学期。
山风吹拂,桃夭的齐耳短发,随风飘扬,掩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风袭人,令人不敢逼视;采荇一条独辫子像乌黑的灵蛇,随着脚步,有节奏地左右摇摆,让人心旌摇曳。桃夭丰满,结实,像我想象中的杨玉环;采荇苗条,亭亭玉立,赵飞燕也许就是这样。一个美字来形容她俩,显得苍白无力。我们三人穿师范校服:白衬衫扎在蓝色西裤里,白底红字的校徽在阳光下闪耀;显出学生哥的翩翩风度,和古代的秀才一样,路人看见我们,无不长长地行注目礼。
桃夭和采荇说悄悄话:“采荇,你看何子洲身材修长现代极品仙人,国字脸透出浓郁的书卷气。”桃夭痴痴地望着我,有些忘情。
“桃夭,你这祝英台看上梁兄了吗?请我给你作红煤,只要一个猪头即可谢媒。”采荇语带尖刻。
“死采荇,你那死猪头,胡说什么呀!” 桃夭的心事被揭穿,脸儿比三月桃花更红,更艳。
说着说着,两人便追逐打闹起来。
“嘿啦啦啦,嘿啦啦,嘿啦啦啦,嘿啦啦,天空出彩霞呀山口小夜子,地上开红花呀!……”她俩刚刚还在半羞半脑地笑闹,随即又开始女生小合唱。
桃夭说:子洲,采荇,知道吗?我们老家的村小教师只会教“人之初,性本善,先生娘子捅黄鳝”“狗不叫,我敢牵”(苟不教,性乃迁)。
采荇说:“我们老家村小的先生教几个学生,收几斗包谷为生,叫教包谷学。”
我说:“我的家乡号称鱼米之乡,早在民国初年就有胡日新先生创办的正规国民小学,我就是从这里毕业,考入县城初中,然后进入州立师范的。”
“难怪我们的子洲同学成绩名列前茅,原来你一直受到正规教育,我俩若不是父亲开明,送我们进县城里的洋学堂,读了初中考中师,只怕早给别个当右客(妻子)去了啊。”

从州府到桑林乡,要走一百六十华里山路,翻无数座高山,穿无数道峡谷,过无数条溪流。虽然我们只背一床被盖,两套衣服,手提一个洗漱用的旅行袋,但是,不堪长途崎岖山路的跋涉,两位同窗早已香汗满面,娇喘微微。在野花前,她俩要歇一会儿,在山泉前,她俩要戏一回水。一个说:脚走痛了。一个说:脚起血泡了。
在艰险的武陵山道面前,当初的万丈豪情变成娇声苦叹。我这个团支部书记,实习小组组长,当然要关心群众疾苦。我,男子汉、大丈夫,保护她俩,责无旁贷,本已如牛负重,却故作强壮,强行拿过她俩的提包,垒在我的肩上。两位女生负担减轻,被压抑的话有了释放的机会,山泉般洋溢出来,便像山间的阳雀唱起来,笑起来。
“子洲,累不?”采荇问时,声音被融化了花香的春风吹颤。
“不累。”我不敢,不愿多说一句话,多吐一个字,都要消耗气力。
“你呀,汗流浃背,还说不累?!”桃夭便将她的粉红手帕取出来给我揩汗水。她那嫩蒜的小手,挨在我的脸上,我的心,热辣辣的。手帕上的香皂味融合她少女特有的汗水味,化合成一股迷人的奇香。我几乎晕倒在路边山花的怀里。
任重道远,不是一个轻飘飘的、有点豪壮的形容词,只有背着沉重的背包,加上两位女生重砣砣的口袋,走在羊肠山路上才能切身体会其含义。
“子洲,让我自己提吧。”采荇心痛,轻轻呻吟。
“不。”我还是没有气力多说话白狐简谱。
“让我提一会儿嘛!”桃夭伸手抢。她那嫩蒜的小手又挨在我的手上。我固执地推开她的手。
她俩便跟着我走,专心行路,话便少了。
茅草小路带着我们翻过山山岭岭。绿荫中的小鸟唱着好听的歌,不能打动我们;路边的奇花放出阵阵幽香,不能诱惑我们。红日西沉,赶路要紧。
用一整天时间,走完全程的一半,终于见一乡场隐藏在群山的暮蔼里,在全镇唯一一家简陋的旅店吃饭,洗脚,睡觉。当鸡鸣茅店月时,姜桂成便起床梳洗,吃了早饭李巧奴,仍然给两位姣姣女同胞驼口袋,又在山路上,小溪旁,板桥上留下串串足迹。武陵山的巨幅山水画中便有两位仕女和我这须眉浊物点缀其间。
晚霞烧天时,小路把我们带下高山;在缓坡地带弯曲缠绵多时,便把我们带到酉水河边。
桃夭说:“这里是翠翠家的上游。”说起翠翠,大家的话便多了。
“小溪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桃夭是酉水河边的人,对沈从文的《边城》情有独钟,能背诵原文。
“啊,这个渡口,有老人、少女和黄狗吗?”
“子洲,你平时道貌岸然,一说到翠翠,眼珠子都成发光的绿宝石啦,伪君子!”桃夭笑。
“任你子洲英雄汉,在美人关前,也要丢盔弃甲,落花流水。”采荇的笑靥简直就是夏秋风中微笑的荇菜黄花。我不敢与这朵黄花闺女对视。
“桃夭,到底有渡船没有?”居然走到翠翠家的上游,采荇也十分好奇兼有担忧。
“你也想老人、少女和黄狗了吗?这里是野水无人渡,孤舟尽日横。过河不远就是桑林乡。”
图片来源于网络
说话间,便到了渡口边,见一古船静静地卧于岸边麻柳树下。这船不是沈从文的“方头渡船”却像头翘尾翘跳露水面的大鱼。一条粗大的竹编缆绳横跨小河,两头分别拴在两岸的麻柳古树上。一条麻绳连接渡船与缆绳,另外两条长绳拴在渡船两头的铁环上。船,无头无尾,若在对岸,只要拉动绳子,船就被牵过来。人上船,抓住缆绳,像拔河,一把一把拉,船就慢慢滑向对岸。这种渡口叫“拉拉渡”不用老人、少女划船,当然没有做伴的黄狗。渡口边,连茅草棚都没有。
我的家乡从未见过这种渡口,好奇得很。
“妹娃儿要过河,哪个来拉我嘛!”采荇唱起《龙船调》
“我就来拉你嘛!”桃夭接着唱。
“哥哥你把舵掌诶,妹娃儿我上了船。”
她俩一边唱,一边上船,我却站在岸边害怕。她俩这时才见我双手提着旅行包,不敢上船。
“采荇,稳住渡船,等我去把那旱鸭子接上来。”桃夭一边说,便轻盈地跳下船,拿过我手中的两个口袋,放在船头,然后扶我上船。我想冒充行十(超人),不要她帮,却又害怕掉进河里,便战战兢兢地让她牵入船中。
“坐好!”桃夭发令。
我像小弟弟,听从大姐姐呵斥,规规矩矩坐在她身边。
“开船喽!”
“哥哥你把舵掌诶,妹娃儿我上了船。嗨呀——喂咗——将幺妹拉过河哟喂——”
不善唱歌的我,也跟着她俩唱起来。歌声在水上飞扬,清风把我们送过小河。
“今天坐了翠翠妹儿的船,一辈子都会在梦中浮现贾云哲身高。”我忍不住贫嘴傅艺敏。
“莫说啦,那个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梦里为歌声把灵魂轻轻浮起的年青人,还不曾回到茶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人生有几个明天呢?老天爷,翠翠等得太苦啦!”
桃夭脸上,迷雾黯黯;采荇脸上,愁云霭霭。
“巴山豆,角角长,有女莫嫁读书郎,想和丈夫见一面,要等五月放端阳。”耳朵里飘来家乡的山歌,突然想起,远处,我的家里王成阳,有一个女人苦苦地等待我“明天”回去。陷入这桃红与嫩黄的温柔乡里,我害怕回去,想起回老家和一个陌生女人同床共枕,过一种奇怪的夫妻日子,不禁胆汁溢出,嘴里的苦味漫进心头。
未完待续
小说原文题为《源本无爱》,原载于黔江区政府网站。经原作者汪老授权连载,略有删改。特此鸣谢!